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车厢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他却只开了一点点窗,像是担心我跳窗而逃似的。
我被自己发神经的脑洞逗乐,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他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继续默不作声的开车。
约莫四五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栋老旧小区楼下,他打开车门叫我下去。
我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下了车,心说他不是什么律师么,怎么住这破地儿?
在见他之前,我所见过的律师,哪个不吃得满嘴流油肥头大耳?就他,真就两袖清风似的。
“跟紧我。”他道,随后走在前面带路。
我环顾四周,阵阵冷风吹得我一哆嗦,周边也没什么标志性建筑,恐怕就算我想托人来救我,也没法形容这里。
“快点。”他回头催促。
“就来了。”我小跑着追上去,总算跟上他的步伐。
他家在四楼,并不算高,只是楼梯间的灯忽明忽灭,渗人得慌,我脚下不稳差点踩空。
听到这动静,他突然停了下来,躲闪不及间,我直直撞上他厚实硬朗的脊背,鼻尖上的酸痛疼得我直泛泪花。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呀!”我摸着鼻子埋怨道。
“注意脚下。”他扔下这句话后,非常好心的拿出手机,为我照亮楼梯。
磕磕绊绊的,我总算来到了他家家门口。
他从裤兜里翻出钥匙开门,我百无聊赖的左右乱看,正好和住在对门出来倒垃圾的老太太对上视线。
我尴尬的别开脑袋,但还是被那老太太瞧个正着,她热情的走过来打招呼,“小谭下班啦?”
男人微笑着点头说是。
“这是你女朋友吧?好漂亮啊,我说你怎么不同意相亲呢,原来是早有了一个这么好的……”
眼看老太太要误会,我赶忙准备解释,反被开了门的他一手捞进家里。
“你……”
“闭嘴。”他道,随后就是利索的锁门,开灯。
可那开关跟坏了似的,他试了好几遍都没反应,这时,门外又传来那老太太的声音:“小谭啊,你家里来电了吗?”
黑暗中,我听见他长叹一口气,才回答道:“姨,我这也没电。”
门外才又安静下来。
“喂,你家有蜡烛么?”我问。
他沉默半晌,选择打开了手电筒,我还没高兴两分钟,他手机也关机了。
要不怎么说偏逢屋漏连夜雨?
“那你总记得你家布置吧?我想换身衣服,可以的话,顺便再洗个澡。”我不怕死的开口道。
毕竟比起被律师送进监狱里玩死,我更不想现在被熏死。
“……你能摸黑洗?”
听着这鄙夷的调调,我气得不行,说我比那还恶劣的条件都能洗,停个电根本算不了什么。
“成,那你在原地等我。”
说罢,我就感觉一阵风从我身旁刮过,冷不丁的吓我一激灵,下意识的,我拉住那唯一的热源。
“……松手。”他语气里带着点愠怒和不耐烦。
“我害怕,能不能和你一起走啊……”
我不是装,我是真怕,从小到大,我最害怕的就是那莫须有的鬼怪。
现在这情况,比起熏死,我好像更不能接受被“鬼”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