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韵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半空中腾空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做金鸡独立状。
心口不由得一紧。
待她仔细观察,发现小女孩并没有腾空,而是站在一根婴儿手腕粗细的杆子上。
那杆子至少有一丈多长。
被一个粗壮的男人举着。
小女孩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全凭自己本事。
小女孩一只脚踩着杆子,一条腿抬起来,做到一字马的样子。
实在太过危险,赵韵婉心口都揪起来了。
万一下边的人失手,或者上边的小孩站不稳,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周围响起一波又一波欢呼和掌声。
有一名包着红头巾的妇人端着一只大盆,从北边开始,将大盆依次放到看客面前。
口中不断喊着:“各位大爷大娘,公子小姐们,有钱的捧个钱场吧,我们远道而来,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那么小的一个娃娃,冒着摔下来的危险,站到一丈多高的杆子上,还要做出各种危险的动作。
周围看客不少心软之人,纷纷掏出铜板扔到大盆里。
秦淑娥大方,红头巾妇人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直接扔了一两银子。
赵韵婉虽然心疼那么小的孩子,但她同样舍不得银子,不过还是从兜里摸出三个铜板放进盆里。
红头巾妇人走一圈,收获不少银子。
赵韵婉粗略估算一下,几十两还是有的。
红头巾妇人喜不自禁,今天这一场没有白表演,一个月的花用足够了。
还是京城的银子好赚。
她示意自家男人把孩子放下来,今天可以收摊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往她盆里砸了个金疙瘩。
妇人一愣,就要感激慷慨赏银的老爷,却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年纪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冲她摆摆手,随后走到粗壮男人身边,冲他伸出手。
“爷赏了你一锭金子,现在把这支杆子交给爷吧。”
粗壮男人可不敢给他,一面护着杆子顶上的小娃娃,一面和赏银子的大爷商量,“这位爷,别看这杆子细,举起来可得费些技巧,您没练过,万一举不住,我女儿的命……”
赵韵婉一眼就认出来了。
可真是冤家路窄,赏银子的大爷竟然是张昊。
武安侯的独子张昊。
张昊被人贬低,明显不高兴了,他撸胳膊挽袖子,攥着拳头试图让青筋暴起,露出一身壮硕的腱子肉。
可他虚胖浮肿,又不经常锻炼,哪里来的腱子肉。
只看到一身大白膘。
他使劲锤了锤胸膛,给围观群众展示:“爷可是练过的,一根破杆子能举不起来?看爷给你们表演。”
他说完伸手去抓长杆。
吓得壮汉急忙躲过。
他手里的长杆晃了晃,险些倒下来。
金鸡独立在上边的小娃娃,整个身体后仰,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站在下边的围观群众全都攥紧了手指,恨不得长出两只翅膀飞上去扶住小娃娃。
幸亏小娃娃技术好,只是晃了晃,很快找准角度,重新站在了上边。
一直紧绷的围观群众全都松了口气。
握着长杆的糙汉子,也松了口气。
赵韵婉被揪起的一颗心,也算落到了实处。
秦淑娥一只脚已经踏出去,小娃娃如果掉下来,她肯定第一时间冲过去把人接住。
不过她对自己的武功信心不够,刚才有些犹豫。
“好——”
“好——”
“好——”
人潮鼎沸,围观看客再次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叫好之声也此起彼伏。
不少人纷纷掏出铜板扔进大盆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