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齐时信再纠正他这话,姜宁就认同地点点头。
“这话说得有道理。”
“……”
卫长昀沉默片刻,看向那边的傅老,心里原本还算中立的天平,向着姜宁倾斜了。
齐时信一看他表情,立即意识到自己被“孤立”,不由失笑。
年轻人本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尤其是性格直爽、大方,或者好相处的,要是投缘,见一面也能成朋友。
揽月楼开业那次后,姜宁和李平峥、齐时信也熟稔不少。
尤其是李平峥,因为回家的路会经过揽月楼,偶尔进来打包一两样菜带回家,讨好家里贪嘴的兄长和姐姐,得了不少好处。
而且李平峥对温安臣的态度也扭转了,虽不说成为至交好友,却也没了之前的敌视。
政见不合而已,常有的事。
几人走到傅老面前,待其他人走后,才一块上前。
“学生有礼,祝老师生辰安康、福寿绵长。”
傅老看到他们三人,自是心中满意,笑着道:“原本是休沐的日子,难为你们还过来。”
“老师生辰,我们岂有不来的道理?”李平峥道:“更何况休沐在家听我爹唠叨,还不如来这里,热闹些。”
傅老在朝为官多年,别说李平峥,连他父亲见到傅老,都得喊一声老师。
李平峥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是国子监里拔尖的学生。
“你爹一会儿可也要来。”
旁边的傅大人走过来道:“他听到这话,回头又要念叨了。”
李平峥笑道:“老师和伯父不说,他定不会知道的。”
傅老和傅大人朗声笑起来,看向齐时信,再对视时,不免感慨。
舞弊案一事,到底是让齐时信更收敛了状元锋芒,不是坏事,却怎么也算不上好事。
朝野上下,中庸之道虽有益处,然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向来都是喜欢不那么“稳定”的。
“这位是——”傅大人看向卫长昀身边的姜宁,“上次送旭儿回来的姜公子。”
并非疑问的语气,而是第一眼便认出来。
傅旭险些走丢一事,让学士府上下都紧张了好一阵,生怕哪一次真的寻不回来。
金陵的治安再好,那也还有人牙子的存在。
姜宁忙向傅大人行礼,“姜宁见过傅大学士、傅大人。”
“此前送令郎回府,只是举手之劳,大人不必记挂在心。”
傅大人抬手虚扶,“你身子不便,不用多礼。”
而后向傅老拱手道:“父亲大人,您看要不要让姜公子与我们同桌,也要答谢当日之恩。”
闻言姜宁连忙摆手,生怕真的被安排到主桌去。
“傅大人,不必这样客气,我与长昀他们一起就好。”
傅大人一听,犹豫地看向傅老。
傅老见状,笑道:“既是答谢,自然是要对方觉得方便才是,你兀自安排了,不顾人家意愿,又算什么答谢。”
傅老打量着姜宁,又看眼卫长昀,欣慰道:“听闻长昀能参加科举,是你这个孩子在背后支持。”
姜宁一向讨长辈喜欢,生了一张乖巧懂事的脸,再加上能说会道,从前遇到的长辈,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此话言重,我只是想长昀学了那么久,不能半途而废,才会让他继续读书。”
姜宁答道:“他有抱负,我们岂能让他放弃。”
“有你这般眼界和心境的人,不多得。”傅老点点头,正欲再说什么,便看见管家匆匆走来。
其他人若有所感地看去,不约而同收了声音。
管家走到傅老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就见傅老起身,低声询问了两句。
“可有安排人接见?”
“有。”
傅老皱了下眉,而后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太子殿下已到府外,随我前去接驾。”
傅大人一听,迅速跟上前去。
李平峥和齐时信对视一眼,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只有姜宁和卫长昀慢了一步,走在了最后面。
“太子殿下怎么会来?难道也是傅老的学生?”姜宁压着声音,小声道:“宫里的皇子,都是由翰林院的学士讲学、侍书,好像也有可能。”
卫长昀怕他走得太快,拉住他手腕,“不是。”
姜宁诧异道:“那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