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贴在一起,还真挺暖和的。
视线撞上,不知为什么,突然一起笑了,一人的脸偏向一个方向。
明明早就表明了心意,却好像第一次知道对方心思似的,有期待,也有羞赧。
姜宁一脸笑,唇角上扬,说话时语调轻快,“还好你没有说,这种事应当你开口。”
卫长昀牵着他往松树的方向走,一边提醒他小心脚下一边道:“你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姜宁问:“为什么?”
卫长昀认真解释,“因为你是你,若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这段时日相处就白费了。”
相处了二百多天,难道还能不知道姜宁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对姜宁的坦白没有太过惊讶。
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性情大变的,所有的变化都是有迹可循。
他与人相交向来点到为止,连私塾也只有严肆这一个算得上好友。
若非王子书闹了一出,他们也只会是点头之交。
故而姜宁的不一样,就显得太过醒目了。
姜宁心头宛如一弯溪流淌过,暖暖的。
偏过头看着卫长昀愈发瘦削的下颌,轻轻一笑。他知道的,卫长昀不说场面话和客气话。
和他之间,向来只有真心话-
砍松枝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冬天,树枝很脆,只需要找那些不高大的松树,砍下来一些就行。
要是运气好,有自己断了的,就直接在地上捡,捆起来就行。
他们俩运气好,一半是捡的,一半是砍的,没多会儿就背着两大捆回家了。
路上还顺道去地里摘了豌豆尖,还有些野菜。
回到家,两捆松枝放到棚子下面,拍着身上的雪赶紧往屋里走。
一个给对方拍肩膀和胳膊,一个替对方拂去发间的雪。
朱红一抬眼,看两人的动作,不由一怔。
“阿娘,外面下雪了!”姜宁一进堂屋,炉子的热气让他瞬间感到活了过来,兴奋道:“好大的雪,要是能下到明早,说不定还能堆雪人。”
朱红收起心里疑惑,不知道这两人出去一趟回来,怎么更亲近了。
“先烤火,让身上暖暖,雪人的事明早再说。”
姜宁努嘴,不过倒是乖乖坐在炉子旁烤火。
刚坐下,卫长昀就端着两杯热水过来,一杯放他面前。
姜宁拿起来尝了口,是出门前卫长昀泡的那壶茶。
喝了口,含糊着提醒,“手先别放炉子上,外边太冷了,这么一冷一热的烤,容易生冻疮。”
卫长昀“嗯”了声,见他头发有落下来的,伸手替他抚开,“一会儿把肉拿进来切?”
“拿进来切吧,暖和些。”姜宁呼出一口气,“我们三个能切快一点,等切得差不多,我再去调佐料。”
灌腊肠得先把肉切成肉片,肥瘦都要有,最好各半,不然腊肠太瘦了,吃起来干巴巴的,和风干的肉口感一样。
“肉我刚才就拿出来了,切了一些。”朱红听他们俩说话,忙前忙后的停下来,“就是肉片,稍微切得小了一点。”
姜宁抬头看向正帮他们把衣服挂起来的朱红,“嗯,就小肉片就行。”
买猪肉时拿的肠子,应该能灌十斤肉。
要是肉片多了,就拿去炒菜吧。
切成不放佐料就行。
一家五口人,除了还干不了活的两小孩,都是实干派。
没一会儿,就拿了三块砧板,在堂屋的桌上开始切肉。
十斤肉听着不算多,但切起来可不少。
小小和小宝坐在炉子边烤火,顺道被分配了捣花椒的任务,一点不觉得无聊。
屋里暖烘烘的,炉子上的水壶冒了热气。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上句不接下句,想起什么说什么,全都是家常。
姜宁和卫长昀对视一眼,一个挑眉,一个使眼色,都用余光瞥着朱红。
回来的路上,他俩合计过,成亲的事肯定要跟朱红说。
可临了对着人,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到底都还年轻,提起终身大事,又是对着长辈,全然不似在外做生意时的镇定。
心里发烫,手心也跟着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