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热热就行,你有什么菜都可以放里边一起煮,包管好吃。”姜宁放下碗,把盖盖回去。
赵秋也没客气,拿着筷子,小心翼翼地挑出鱼刺,一口一口吃着。
鱼越吃越香,赵秋不问他怎么做的,反而夸完闲聊起来。
“你阿娘还在这边吗?”
姜宁怔了一下,点头道:“在啊,我接她过来,就是不想让她受罪,一直都在这儿。”
上次姜富贵来闹了一回,也没带走,倒是消停了。
虽然他觉得姜大志那人,绝对不是什么安生的人,可忙起来,也顾不上去管他。
“我二姐前日回来,我帮你问过她了。”赵秋心细,知道姜宁家里的事,自从上次帮忙打听后,每回他二姐回来,他都要问上一两句。
姜宁一听,瞬间坐直了些,“可有什么消息?”
“说你爹、说姜大志这一阵安分得不像样,除了跟你那两个兄弟过不去,旁的时候也不招惹是非,干完地里的活就回家喝酒,也不闹腾人,跟村里人吵架都少了。”
赵秋抿抿唇,“人转性了?”
姜宁冷哼一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哪是转性,分明是在憋坏。”
恶人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那他会不会再来你家里抢人?”赵秋担心道:“我看你阿娘在这儿挺好的,至少不会被使唤来去,帮你跟卫长昀看下孩子——”
“看什么孩子?”
姜宁大脑一下停止思考,炸毛似的打断赵秋的话。
赵秋捧着碗,几乎要把脸埋进去,掀起眼皮看姜宁,“小小和小宝啊。”
姜宁:“……”
说话不要大喘气,很吓人的!
姜宁:“哦。”
赵秋垂下眼,没继续说这个,“那他真要让你阿娘回去,你怎么办?婶婶和姜大志可是夫妻,他要人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哪有家里丈夫尚在,儿子也在的情况下,妻子住在嫁出去的哥儿婆家的。
不像话,容易照来闲话。
“这叫什么情理之中?姜大志那脾气,连姜富贵和姜万贯两个大男人都害怕,我娘被他打一下,得躺半个月。”姜宁听到什么情理之中,就觉得憋闷。
“我不是那个……”
“我知道不是你这么想,是旁人这么想。”
赵秋点点头,放下筷子和碗,“宁哥儿,这事儿可不好办,我听人说过,把人打死在家里,打人的连牢都没坐几天就出来了。”
姜宁“嗯”了声,趴在桌上。
他自然知道,家暴这事儿,在那些衙门眼里,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各打五十大板,回家去闹。
碰上个负责一点的,人巧舌如簧,加上受害者逆来顺受惯了,一来二去,也就是关几天。
“……是夫妻,那要不是夫妻,不就可以了。”
姜宁喃喃道。
赵秋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是夫妻,那不就是要……
和离?!-
初夏的山里闷热,姜宁和卫长昀走在树荫下,不时扒开叶子,看下有没有木姜子。
卫长昀身上背了一个竹篓,侧放在腰边。
听到姜宁叫自己,抬头看去时,顺道把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已经摘了一半了。”
“那再摘点就够了。”姜宁说完,回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卫长昀难得没立即跟上,盯着姜宁的背影,眉头轻轻皱起。
不太对劲,姜宁去了赵秋那儿回来,好像有心事。
心事是什么呢?
卫长昀都没有多猜,跟上去的几步路就已经想得明白了。
赵秋家二姐嫁去了坎子村,姜宁心情不好,多半是跟姜大志有关了。
“嗳!”
“怎么了?”
姜宁站在一棵树旁,微仰着头往上看。
听出卫长昀话里的着急,他转过头,不由笑了笑,“你急什么?这次不是蛇了。”
自从上次误抓了蛇,他俩进山都注意了很多。
身上还带了雄黄粉的小布袋,不管起不起作用,总归是比之前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