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昀出入馆阁,比之从前的忙碌要清闲一些,而酒楼步入正轨后,姜宁也有了更多的时间休息。
手里的事交了出去,便有功夫琢磨起新的菜式。
揽月楼比不得太白楼、樊乐楼,根基深厚。
哪怕有花月宴打开了名声,但不能每一次都靠活动去博取食客的喜欢,多少有些噱头为主了。
既是卖吃食的地方,还是得靠味道取胜。
姜宁拿着笔,坐在议事房里,托着脸颊一脸郁闷,不知道接下来该做哪些菜才合适。
他一个黔州人,口味偏辣,从前知道的菜都是以辣为主。
在黔州当地自然吃得开,毕竟不用考虑口味差异的事。
可到金陵来,菜改了又改,配比换了又换,多少是为了迎合口味调整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一听辣,就摆手不愿意来。
其实也不怪食客,毕竟一家酒楼要做大,那当然是要符合大多数人的喜好。
粤式的蒸菜做了,东北菜也尝试了一些,但效果不算理想。
“在想什么呢?眉头皱得这么紧。”谢蕴难得有空,端着一盘水果进来,“再有一月你就要生了,其他事暂时放宽心,不还有我们吗?”
姜宁抬头看她,“知道了,我只是在琢磨新的菜式。”
“那有思路了吗?”
“还未,不过我在想甜辣应该也不错。”
事实上,甜辣不是完全冲突的口感,如果做得合适的话,很好吃而且很开胃。
只不过糖和辣椒的比例得配好,不然会很奇怪。
谢蕴吃过甜辣的菜,只能说是能入口,“你确定要做甜辣口味?”
姜宁点头,“先试试,要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换一种。”
谢蕴嗯了声,“对了,今日卫长昀什么时候来接你?他要是来得晚,我回去时捎你一起。”
闻言姜宁疑惑道:“他不来,我一会儿自己回。不过今天你回去这么早啊?”
“我爹娘来金陵了,说是想待到年后再走,我这不得回去提前收拾收拾,免得他们来了觉得我一个人操持不好,又该琢磨给我寻门亲事了。”
谢蕴叹了声,“说真的,看你们一个个琴瑟和鸣,偶尔也会萌生想成亲的念头。”
倒不是觉得需要有一个依靠,而是回到家里,若有人一块说说话、聊聊心事,也挺不错。
姜宁笑出声,“那你可得好好物色物色,要有心仪之人了,记得跟我说。”
谢蕴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后脑,“就你这模样,跟你说了,那就是全酒楼的人都知晓。”
姜宁反驳,“哪有,我嘴很严的。”
两人正说笑,门被人敲响,跟着谢蕴便被伙计叫走了。
姜宁看她又去忙了,瞥眼桌上的纸,又看了看天色,心想天气还挺好的,反正他在酒楼也没什么事,不如先回家去。
简单把桌面收拾了下,姜宁慢悠悠下楼,跟柜台后的赵秋打了声招呼,便一个人出了酒楼。
接近九月末的金陵,天气凉爽了许多。
不似上个月那样,热得人在家里都坐不住,也不似晚秋的天,傍晚便觉得凉。
秋高气爽的时节,街上又不算是拥挤,倒是有几分悠然。
姜宁看见路边有小摊在卖东西,走近了看,是用布缝的老虎跟兔子,纹样可爱。
“老板,你这老虎和兔子多少钱一只?”
“看夫郎你是有身子在的,给你便宜一点,一只二十文。”
“那就这两只,钱您收好。”
二十文一只,还是手工缝的,也算值当。
姜宁拿着布偶,一边打量一边沿着街边走,寻思要不要买点酱肉回去,或者是卤味。
哪怕酒楼里有得做,可自家的菜吃多了,难免会馋别家的口味。
正抬眼搜寻周围哪家铺子生意比较好,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让姜宁不得不停下来。
“姜老板,失礼了。”
姜宁神色微怔,打量起对方的穿着打扮,立即意识到对方身份和来历,无意识攥紧了手中布偶。
“不知阁下有何事?”
对方看姜宁神色自若,尚算镇定,拱手道:“姜老板,我家主人有请。”
见姜宁警惕,又接着道:“我家主人便在城东的玉琅茶楼,不会姜老板耽误太多时间。”
姜宁抿着唇,垂眸盯着手里的布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迟早要有这么一回,却没想到是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