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里用油泡着,这样能放个三五天,多了也不行。
晚饭吃得家常,青椒炒肉、青椒毛辣果炒豇豆,再煮了一个白菜肉片汤,凉拌黄瓜。
饭后,姜宁他们在院里乘凉,手里捧着从山里摘的野果子。
朱红看了眼姜宁,又往卫长昀屋里瞥了眼,“明天你和二郎要去工匠家吗?”
姜宁咬了一口果子,心说之前怎么不种一个西瓜。
“嗯,早点定下来,也能早点动工,天气好灰浆能干得快些,不然晾都要晾好久。”
朱红点头,“你这个孩子,想得多也想得长远,又有主意,不过有什么事,还是得和二郎商量着来。”
“阿娘,你这是怎么了?”姜宁奇怪地看她一眼,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不跟他商量了?倒是他,主意才大,上回没给我气出一个好歹。”
什么卖书都说出来了,是不是往后连科举都不参加了?
闻言朱红失笑,觉得姜宁只要不在做生意的事上,都还像个孩子。
“是是是,宁哥儿拎得清,又是——”
后边的话,她咽了回去,生怕又像上次一样,惹得两人尴尬一阵。
如今这家里,姜宁就是当家做主的人。
姜宁往后靠着椅背,“阿娘又笑话我,不过日子过得好,我才不管呢。”
朱红叹道:“是啊,日子过得好就成。”
又不是偷蒙拐骗,被说了也不掉一块肉。
小小和小宝坐不住,吃了果子,又去旁边花藤那儿捉萤火虫。捉到了就两只手捧着,跑过来给他们看。
姜宁仰头看天,星星挺多的,明天得是个大晴天。
闲坐了小半个时辰,院里的椅子搬回屋檐下,各自回了屋。
没一会儿,屋里的灯都熄了。
卫长昀看了一晚的书,再抬头时,发现连寻常熄得晚的姜宁屋里,灯也暗了下去。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手指曲着抵在太阳穴,抽走写满了的纸,重新换了一张。
今天才初二,天上无月。
平时靠月色辨别时辰,今日却有些难辨,不过看天色,怕不是已经到了子时。
卫长昀白日里要去地里,也要帮着家里干活,自打退学后,温书便放到了晌午后的时间,还有夜里。
家里体贴他,入夜后少有让他帮忙,连一双弟妹都不会来打扰。
放空了不过片刻,他又翻开书,一边在心里默一边提笔写下所想。
私塾里有先生指导,进步与退步都能知道,文章更是有人过目。
如今他回了家备考,自是要比在私塾更用功才行,不能辜负了杨二爷替他看文章的心意。
写到一半,开着纳凉的窗户被风吹得动了动,有蚊子飞了进来。
卫长昀心定,不曾分心注意到,直到小臂有些痒时,才分了下心,瞥向露出来的小臂。
蚊子叮了个包,有一个红点。
放下笔,他伸手轻轻挠了一下,很快就起了一片红。
蚊子包越挠越痒,卫长昀在上面掐了一下,重新拿笔继续把文章写完。
才写了一行,便听到窗外有动静。
卫长昀抬眼看去,见姜宁屋子里的灯亮了,不一会儿,窗上便映出姜宁的身影。
没等卫长昀回神,姜宁披了件外衫,端着一盏灯出了屋,手在脖子和胳膊上拍了拍。
“哪来的那么多蚊子?”姜宁嘟囔道:“要被咬死了,好痒啊!”
姜宁碎碎念了两句,正打算拐去木棚下,看看之前找的驱蚊草还有没有。
余光一扫,才注意到卫长昀屋里的灯亮着,窗户也开着。
“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看书?”姜宁脚下一拐,走到卫长昀屋外,“窗户开这么大,不怕蚊子都飞进去。”
卫长昀眸光敛了敛,眼神瞥向一旁窗棂,“我少有招蚊子。”
姜宁眯起眼,有些不忿地在他脖子和胳膊扫了圈,果然没有几个蚊子包。
“真羡慕,我去找驱蚊草了。”
卫长昀“嗯”了声,没往姜宁身上看,“夜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姜宁笑了一下,紧了紧衣服,正要抬脚去木棚,忽地停下,“好好用功。”
卫长昀略有诧异地抬头,发现姜宁已经走开。
他还以为刚才姜宁会让他早点休息,却不是,反而让他好好用功。
姜宁走到木棚下,在几个竹筛里翻了翻,可算找到一点驱蚊草。
得了,这下不用喂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