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一改配比,换一换原材,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姜宁冲他眨眼,“反正不害人,但保证他卖不出去,到时自有人来收拾他。”
王邦那样的人,一肚子的歪门邪道。
拿到配方后,多半是卖给别人拿快钱,到时做出来不对,人家也不会放过他。
要是王邦认了这亏,不再找他麻烦,他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可若是王邦以此找茬,那就怪不得他了。
入室盗窃一罪,可够受的。
“入室盗窃轻则鞭刑,重则流放。”卫长昀仿佛知道他的心声,语气平静地开了口。
姜宁翘起嘴角,满意地点了点头。
目光对上,两人默契地笑起来,总有种小时候背着大人做坏事的感觉。
还没高兴多久,姜宁觉得鼻子痒,立即偏开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姜茶要趁热喝。”卫长昀拿起他的碗,递过去。
姜宁有些抗拒,可一看卫长昀的表情,只好接过来,勉强喝了口。
他真的很讨厌姜,仔姜都不行,觉得味道更重了。
洋姜除外。
“好辣。”姜宁连着喝了两口,鼻子是通气了,但嘴里一股味,“就剩一点儿,不喝了吧?”
卫长昀凑过去看,都还看不到碗底,“真的很难喝?”
姜宁点头,“嗯。”
卫长昀盯了姜宁一会儿,“那就不喝了。”
见姜宁露出的笑,垂眼时跟着笑起来。
姜宁瞥一眼碗,努嘴问:“连人都不知道叫了。”
正放碗的卫长昀一愣,没看姜宁,假装没听到。
“不想跟之前一样叫,那叫我一声哥总可以吧。”姜宁觑着他微红的耳朵,故意说。
卫长昀没动,手还搭在碗上,“不过半年罢了。”
“半年也是大,你——”
“宁宁。”
姜宁后半句话倏地卡住,眼睛瞪大,脸颊飞快烫起来,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字,从卫长昀嘴里说出来,便带上了一些不清不楚的意味。
咬字很轻,语调也不一样。
就像是耳语似的。
朱红从外进来时,瞥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眉头微微皱起,却又很快舒展开,仿佛没瞧见一样进了屋。
姜宁回过神,心虚般喝完了剩余的姜茶,“阿娘,晚上弄什么吃的?”
“给你做炒豆干。”朱红放下东西,“前几天放在灶边烘着的豆腐块,已经能吃了。”
柴火豆腐干,放在灶台上用余热烤烘,没几天就能脱水成豆干。
口感有嚼劲,翻炒时不会散开,和干辣椒一块炒,饱腹又下饭。
“那把之前晒的蕨菜也泡水炒了吧。”姜宁瞥眼卫长昀,起身,“我去帮你,正好能晾晾头发。”
卫长昀坐在原处,目送他们出去。
等看不见人了,他才收回视线,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那一声若是让外人听到,姜宁的名声怕是要生生毁在他手里,比现在还要糟-
六月十六,宜嫁娶。
小河村人家不多,一家几口人算起来,也不过一百多口人。
人少喜事一年也办不了几次,这回铁柱娶亲,先不说从哪儿接的媳妇,光是看热闹的就不少。
三十多岁才成家,那可是少见得很。
要么是家里穷得叮当响,要么就是身体或者脑子有问题,讨不了媳妇。
老根爷是个脾气火爆的,年轻时就凶狠,老了也是一身戾气。
连着几个孩子夭折,就活了一个还有缺陷,哪能脾气好得了?成日喝酒,喝了酒在家里骂骂咧咧。
吉时定在了傍晚,一大早的,邻里邻居就去帮忙。
村里办席都这样,没钱请人来置办,就各家帮忙操持着办了。主人家就自己准备食材,管人三顿饭,等办完席再把没用完的食材给分一分,倒是方便。
卫长昀习惯早起,洗漱过后,在房间里温书。
等姜宁起了收拾好,再一起去地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