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辞挽儿(三)
三月後。
就在所有人觉得安然度日的时候,果不其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日傍晚,沉梦正坐在庭院内的小亭看晚霞烟云,夕阳只剩下了个小尾巴,散射出暗黄之光,万物即将陷入黑暗。
罗娑从烟罗玉中化身而出,“公子,我们该走了。”
“阿罗,你看这日未落,月已出的景色多美,孰道是日月不能同辉呢?”
罗娑也擡头望着天空,“是啊,喜欢便多瞧瞧吧,这大概是我们在这学府中的最後一日了。”
一柱香的时间过後,大公子带着大量的官兵冲入学府,直奔韩夫子的屋内。
候伯也来了,衆目睽睽之下,搜出了一封书信,大概意思是:那大公子虽为候伯之侄,可竟敢公然戏弄老夫,有天定要让他尝到苦头,且子不教父之过,那候伯一家也绝非好种。
韩夫子听到後愣了半晌,“这,这,老夫虽只是夫子,可也光明磊落,怎会有这等小人之心,更不敢说出如此忤逆候伯之话啊,此信非老夫所写,请侯爷明察,莫要冤枉好人啊!呜呼哀哉!”
“住嘴!你虽为本公子的授业恩师,可却心怀不轨,如此目中无人,就休怪本少爷无情。你难道忘记当日的话与对我的惩罚了吗,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你对本少爷的怨恨之心。”
说着又转头对着候伯假装擦了擦眼角,做了一副悲愤状说道,“叔父一定要为侄儿做主啊!此等人若不教训,让侄儿颜面何在,您贵为荆州之主的颜面又何在啊!”
“你,你,血口喷人!枉费老夫曾以你为傲还想把女儿托付于你!你竟敢如此……”韩夫子话没说完似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来。
“什麽?你要把挽儿……”大公子听後愣了一下,这老家夥想要把挽儿许配给我?他为什麽不早说啊,不然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兴师动衆,而且又这样对待岳父大人啊。
可是如今也晚了,估计这韩夫子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吧,更别说要把挽儿重新许配给他,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按照原计划行事了。
“来人,把他们都绑起来送入大牢,择日再审。”
就这样,官府的人遣散了学徒,封了学府,抓走了韩夫子父女二人,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飞速传遍了荆州城,一时间流言蜚语疯起。
“竟没想到那韩夫子如此小人之心,竟敢说出忤逆之话。”
“候伯英明,这等小人怎可开学府?还是早些封了的好啊,不然那未来栋梁之才必定毁于他手。”
“不错,想不到此人表里不一,万幸未把孩儿送去他那里。”
牢中韩夫子听闻消息後仰天长叹,“没想到老夫一生光明磊落,竟被如此陷害,毁去我一世英明。”第二天狱卒发现的时候,他已用破碗的碎片割了喉咙。
当日,挽儿被带入大公子房中,她宁死也不从。
“你现在已经没有什麽可以依靠的人了,你的爹爹今早已经被发现自行了断在牢里!若不从了我,你今後便走投无路!”
大公子说此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颤抖,可还偏偏做出一副强硬的状态。
其实他也只是骄纵一点罢了,并没有害人的心思,他只是想,让挽儿一家尝尝苦头,若她答应他,便放了他们。只是,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说什麽,爹爹他?”挽儿听到消息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