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定然是搞错了,那个年妄真是你师姐的分身,年妄真意图分离出来,而你又身具灵骨,是个不可多得的容器。如今渡仙门已由顾知许接任,未来会由她作为魔族的傀儡,明日就会以残害同门的名义处决你,以表门规,向年妄真献上你的肉身。”
“你说什麽?师姐没有被夺舍?”司少棠眼中终于恢复清明,提着蜚的老鼠尾巴急忙问道。
别的她不在意,她只想要师姐还活着就好。至于魔族攻打了那麽多的门派,贸然接管服不服衆都是回事,定然会寻个老实听话的长老代理,却没想到那人竟然是顾知许。
蜚化作的老鼠在她手上荡的晃来晃去,强忍痛意:“有话好好说,你现在都这样了,我还骗你做什麽?而且你救了我的族人,又还我自由身,你命不久矣虽然帮不了你,可我也想为你做点什麽。”
司少棠“哦”了一声,把她捧在手上,又不死心的问道:“那我师尊呢?她……她真的……?”
蜚叹了口气:“你师尊与明昭修为差距太大,强行冲破禁制,已经油尽灯枯了,最後明昭赶到想要救她,却也回天乏术……”
司少棠眸子暗了下去,颓然靠回墙边。
“那你可有什麽需要我帮你的?”蜚问道。
司少棠:“带我出去,你既然能进来,那肯定也可以带我出去的,对吧?”
蜚有些难过:“做不到,别看我现在能与你对话,实则是我一缕神识附在这老鼠身上,须得明日你被押上问心台,我才能随你一起逃出去。但我可以帮你传话!”
“你…你能帮我保护师姐吗?我不想让她救我,明昭击杀两名合体期修士不费吹灰之力,而她又是年妄真的手下。你可以想办法带师姐离开吗?送她去中州。”司少棠紧握*着拳,指节发白。
蜚想说她无能为力,那年妄真一看就是合体期巅峰的实力,她一只小妖能做什麽呢?
可又不想连续几次拒绝,便硬着头皮道:“好,我答应你,我定会竭尽全力护着你师姐的。”
夜里,司少棠忽然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对阵法的造诣颇深,问心台上有一处阵法,你可否将它修改一下。
师尊死前我才知,自梦见我在问心台被剔骨以来,她就在那设了一道阵法,原本是想着若无法改变我的命运用来救我。只可惜她……”
蜚不解:“那为何不用,要我给换了去?”
司少棠的神色讳莫难测:“不是不用,是换个法子用……”
夜色渐褪,天光微明。
司少棠向蜚道过谢後,强撑着盘膝而坐,开始调息疗伤。她苍白的指尖掐着诀,周身灵力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却仍固执地维系着最後一丝运转。
蜚守在角落看着她满身血迹。
她忽然觉得心头闷得慌。
当初被迫结下主仆契约时,她恨得咬牙切齿,日日盼着这该死的束缚早日解除。可如今看着契约之力日渐微弱,看着这个少年修士一步步走向陨落,她竟莫名觉得眼眶发涩。
门锁轰然落下,明昭站在牢房外:“出来吧。”
司少棠站起身,微微扫了一眼角落那只老鼠,迈着步伐出了牢门。
一出牢门,就觉手腕处一紧,全身灵力骤然凝滞起来,再使不出丝毫灵力。
“别想自爆,就算是自爆,你这点修为也不够看的。”
司少棠怒视她:“你助纣为虐,不会有好报的。”
“我知道。”明昭的脸色也很难看。
一瞬间,想到逝去的师尊,司少棠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第二次走在通往问心台的路上,司少棠比前一次冷静了许多,起码姚英死了。总归是报了一半的仇,不算亏。
顾知许用灵力将声音传遍整个渡仙门:“司少棠身为丹霞峰首座弟子,却罔顾门规,戕害同门!其一偷取魔族少主气运,使得渡仙门遭此横祸。其二姚英与墨明尘皆丧于她手,今押赴问心台,请天道降罚!”
司少棠目光扫过台下,底下的人目光与上一世无异,震惊丶疑惑丶不敢相信丶羞愧低头。
年妄真坐在一角,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盘珍馐美味的佳肴一般。
再转头看去,好在师姐和团子不在这里,使她松了口气,想必是被蜚带走了。
她双手被束缚站在高台上,此时天色灰暗,乌云中隐隐有着电闪雷鸣声,云层深处,隐约传来沉闷的雷声,像某种庞然巨兽的低吼,时远时近。
顾知许换了一身道袍,看起来人模人样,对着司少棠淡然道:“你可有话说?”
司少棠忽然仰天大笑:“与你们有何话可说?”
明昭看了她最後一眼,又扫过端坐台下的年妄真,向後退去隐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司少棠蹙着眉头看她离开,终是没说出刺激她的话来,使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