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年予竹只觉得胸口堵得发疼,方才强撑的戏谑之意早已消散殆尽。她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几乎要被洞外的风雪声淹没:“师妹有心了,我与姚英成亲之事不过权宜之计,不会真的嫁她。待我寻得良人,定会告知与你。”
话未说完便转身欲走,生怕多留一刻就要泄露眼底的湿意。
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扣住,她还未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司少棠的双臂紧紧将她禁锢,脸颊深深埋进她散落的青丝间。
“师姐…我错了。”司少棠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年予竹挣了挣,却被搂得更紧。她偏过头去,故作冷淡道:“你何错之有?肯为我备贺仪,我该高兴才是。”
话音未落,就感觉环在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司少棠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呼出的热气惹得她耳尖发烫:“我错在不该疑你。你冒着风雪不去找姚英却来寻我,我早该明白你不是想嫁给姚英的。”
年予竹感受着胸前的柔软,忽然脸颊涨的通红:“你知错了就好,快点放开我。”
司少棠哪肯,自顾自地在她耳旁絮叨:“昨夜我找到这个地方休息,刚要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後来见她两处肩膀都受了伤,又答应回头给我五块玉牌当做报酬,我这才帮她上了药。”
“後来你忽然找过来,我当时心情不好,又怎麽也问不出口你到底有没有骗我,心里更加烦闷……你别生我气,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听着耳旁司少棠喋喋不休的解释,年予竹心中越发柔软,怪自己轻而易举原谅她的同时,手也不自觉渐渐环上了她的腰间。
“你知道就好,这一路过来你可知我有多辛苦,有多担心你。再有下次,我绝不轻易原谅你。”嘴上说着还不忘在司少棠的腰间轻轻拧了一把。
听着司少棠伏在自己颈间呼吸渐重,唇瓣不经意地触碰自己耳垂和脖颈,就连心跳声也开始砰砰作响,年予竹暗道不妙:这魔血的效果怎麽这麽奇怪,每次稍有肢体接触,自己就好像变成司少棠嘴边的一道可口美食一样。赶忙运行内息防止自己也沉浸其中,发生上次的事情。
年予竹轻轻推开伏在自己肩头的司少棠,见脸上胭脂色渐渐褪去,这才牵着她的手往洞里走去:“你说那合欢宗的花玉碎答应给你五块玉牌,得你庇护五天,若是她提早一步被淘汰,这五块玉牌你到时候找谁去要?”
司少棠强自压下想要攫取那近在咫尺的朱唇的冲动,正色道:“她是合欢宗的少宗主,已经以心魔立誓,就算她不给,她们宗内的其他人也是要给的。”
“那便在此处护上她五日,也叫合欢宗的人快来寻到她,咱们也在此处等等渡仙门的人。”
扫去几日积压在心中的阴云,司少棠看着她的侧脸,心中顿感满足:“都听师姐的就是。”
又一想到渡仙门的人或许不日也会赶到,不由蹙起眉头问道:“姚英到底是以何事逼迫你嫁给她?是年首阁需要的那金雷木吗?你又说是权宜之计,那你应对的方法又是什麽?可需要我来助你?”
年予竹被她这一连五个问题问得哑然,知她是在关心自己,但也明白有些事情还不宜让她太早知道,答道:“是因为金雷木,也不是因为金雷木,我早有计策,你只管相信我,若是需要你时,我定会告知于你的。”
司少棠点了点头,心中却加速了想要杀姚英的想法。更实在没想到堂堂剑阁首座年镜,是个为了金雷木能把自己爱徒送出的人。
转头看去,年予竹似乎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不由更加怜惜她。
回到洞中时,花玉碎已经醒来,看着烤架上的鱼已经化做骨头,司少棠默默地收拾干净。
花玉碎缩在石壁角落,偷眼瞧着年予竹,只见她坐在一处木头上,正手中拿着一根稻草懒洋洋地逗弄小雪豹。
“多…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四日後我伤势痊愈,定立刻离开。”她说着偷瞄司少棠。
年予竹轻笑一声似寒冰融化般:“不用客气,各取所需罢了。”
司少棠只是微微颔首,径自取出那件绣着暗纹的大氅,而後仔细披在年予竹肩上。指尖掠过对方颈侧时顿了顿,不着痕迹地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回耳後。
年予竹正捏着小雪豹的肉垫玩,忽觉肩头一暖。她侧首望去,见司少棠已在她身旁盘膝而坐,双目微阖开始调息。
她看了一眼墙角的花玉碎,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移到司少棠的身边,手臂一挥把司少棠也包了进去,颇透着宣誓主权的意味。
观司少棠面色一僵,她悄悄把手伸了过去,在大氅下揽住司少棠的胳膊,贴着司少棠的耳边轻声道:“你觉得合欢宗怎麽样?”
只这一句司少棠全身都僵住了,温香暖玉在旁,她恨不得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坐在自己怀里,只是师姐应该只是想和自己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罢了。也不知道师姐是不是跟哪个师妹都会这麽亲近,思绪渐渐飘出好远……
年予竹见她迟迟不答,藏在玄色大氅下的手忽地攥住她的指尖,轻轻晃了晃:“我同你说话呢!”朱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温热气息裹着淡淡幽香,“都说合欢宗女子最擅蛊惑人心,你昨日救那花玉碎时,莫不是中了什麽魅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