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杨周祥是这学期新加入我们班的,刚才杨周祥的妈妈跟我谈了不少,现在,咱们班唯一没跟我接触过的家长,就只有你了。”
“呃。。。。。。”奚冬没想到她是要说这个,哽了两秒後从善如流:“我妈妈平时比较忙,所以。。。。。。”
这种推辞并不罕见,张老师点了点头,“那你爸呢?”
“咳。”贺奕在旁出了个声提醒,“老师,他是单亲。”
“不好意思。”
“没事。。。。。。。”
“高三是你们学业当中最重要的一年,跟家长的沟通也是我们老师的责任。所以不管怎麽样,叫你妈妈抽空来学校一趟,好吗?”
“好。”奚冬点头应下,老师没再多说,快步回了办公室。
一回到学校,假期的记忆就仿佛是别人的了。他们被重新绑回“学习的囚牢”,昏天黑地暗无天日。
贺奕莫名开始嫌弃奚冬的肤色(具体表现为平时搂抱次数骤减,晚安吻极其敷衍),到一个礼拜後才被迫接受了奚冬一年半载才能养回去的事实,疯狂利用每一个亲亲抱抱的间隙,见缝插针不断给他投喂各种吃的,终于在高三第一次正式月考前,将奚冬的体重拉上了110斤。
小情侣坐了一天同桌之後就被老师调开了,不得不说老教师就是慧眼如炬,1班除了他俩还有两个班对儿,一起都被分隔天南海北。贺奕和奚冬好不容易奋斗在一个班里,却还跟以前在15班时候一样,一个在前一个在後,中间隔了大半个教室。
顶楼相对总是寂静的,奚冬写完一张模拟卷,一擡眼就看见了贺奕的背影。座位调了,老师也变了,环境换了又换,唯有一道身影,一直在他身边。他露出个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浅笑,几秒钟之後,又从桌洞里抽本数学题集。
高三的压力随着一场场的说教,一次次的鼓动徐徐而来。老师们会将“高三了”一直挂在嘴边,像是要履行什麽义务一般,不断地重复提醒。
时间似乎被按下了快进按钮,朝夕交替,日夜如梭。有时候不过是愣个神,一回首,就是个把月过去了。
饶是假期极致压缩,黑板上的数字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从3字开头,很快便掉到了2。
贺奕跟奚冬几乎夜夜挑灯,隔两天舒缓一回压力,睡前还要放半小时时政热点。他们彻底变成了洪流中的蝼蚁,像是两个上了发条的玩具,不知疲倦地刻苦。
宿舍楼这学期接了热水管,不用再去水房人挤人。贺奕网购了个老大的泡脚桶,能两个人一起洗。贺奕说省时又省力,奚冬叹了口气,合着每天接水倒水的不是他。。。。。。没办法,谁叫自己按捺不住春心,选了这麽只大尾巴狼当男朋友!
认命了。
这玩意留下一个巨大的箱子,贺奕没扔,准备放在桌下当收废卷子和过期资料的收纳。奚冬猜能用半学期,贺奕猜最多三个月。两人用一周的午饭做赌,结果谁也没猜对,仅仅一个多月箱子便满了。
残疾人在高三时期也得干杂活。贺奕抱着箱子去卖废品,准备用卖废品的钱给奚冬买支雪糕,等他看见便利店冰柜里寥寥无几的几个东西时,才忽然惊觉,节气早已跳至初冬。
雪糕没买成,贺奕提了两根刚爆开的烤肠回去。奚冬吹都没吹直接放嘴里,下一秒口腔便被迸出来的汁水烫到。
天彻底冷了。
冬日伴着风雪滚滚而来,附中高三的教室几乎没什麽时间休息,刚冷下来,个把小时後又有学生来亮起了灯。
尹星莱嫌每天中午回家太折腾,拒绝了他妈想来学校旁边租房子陪读的提议,在学校办了午休。
附中在这方面一直都很人性化,交一半的住宿费,在学校就能拥有一个固定床位。
这种模式很好地方便了离家稍远的同学,半寄宿制非常灵活,无论是只午休还是偶尔过夜,都没人干涉。
他充了饭卡,贺奕和奚冬的两人小分队坚守了一年,正式变为了三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