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服刑
贺奕的吻一点也不温柔,他扣着奚冬的後脑,近乎蛮横地在他牙关里侵略。奚冬按摩的手法生疏了,他的吻也不似以前那麽能勾人,只是本能地去宣泄。
方寸之地被来回反复地搅弄,奚冬本就哭得鼻塞,被他一吻更喘不上气来。
可他小臂紧紧缠着贺奕,拼命不愿意放开,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活活勒断气似的,半点不手软。
尝够了味道,贺奕喘了口气,微微错开脸,问他:“那你准备怎麽补偿我?”
奚冬的唇掉到他下巴旁边,胸腔起伏间碰上还未消散的旖旎,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好几十秒,他都维持着那个树懒一样的姿势抱着贺奕不撒手,贺奕也不动,由他抱着。
心跳在寂静的空间里尤为突出,奚冬双耳混乱,身旁环绕的全部都是贺奕的温度和气息,以至于他都分不清那声音到底属于谁。
宕机的大脑迟钝地找回理智,接着抛出问题——贺奕在说什麽?!
我们两个刚才。。。。。。是在接吻吗??!
贺奕为什麽,贺奕怎麽会亲他??是因为他喝醉了?还是因为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奚冬连揣测他想法的思维能力也不具备了,突如其来的吻几乎将他本就是一团乱麻的思绪搅得更碎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应该做些什麽。
“你没醉啊?”半晌之後,呆在地板上的奚冬找回自己的声音,有意义的问题一个没想到,又问了个傻逼问题。
贺奕用拇指揉搓了一下他的耳垂,“某人喂的解酒药很有效,所以现在我比较清醒。”
短暂亲昵的动作比刚那个吻还让奚冬心神颠倒,有些人偏爱海誓山盟,而有些人则陶醉细枝末节。
恰巧,奚冬一直是後者。
贺奕的立场不言而喻,奚冬只听得自己双耳“嗡”得一声巨响,才收回去的眼泪,立即又开始往外蔓延。
“打住,别哭了。”贺奕撤回了手,问他:“你现在怎麽这麽爱哭?”
床头灯柔和的光将的瞳孔映得亮晶晶的,奚冬狠狠抽了下鼻子,心脏胀得又酸又麻,连血液都不知该如何去流。
他将脸稍微擡高了半寸,觍着脸试探着提要求,“那你再亲我一下。”
贺奕做了一个向後仰的动作,“不亲,撒手。”
奚冬瞪着眼睛看了他半秒,非但没撒手,反而将他扑倒在了床上。
实木床头被两个人的重量撞出一声闷响,贺奕困在被子里没法推他,奚冬混着鼻涕眼泪,胡乱地在他脸上烙下几个吻痕。
手链的玉珠硌在贺奕肩胛,他没躲也没动,任他在自己身上撒野。
楼下热闹的夜生活收尾,高级套房隔音完美,杂音被屏蔽得透彻。奚冬将脸埋在贺奕的肩窝里,在隐隐啜泣的伴奏里,连他的脉搏都听得到。
一丶二丶三丶四。。。。。。
空间里好像多了个秒表,奚冬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是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他明明连类似的梦都没有做过。
每一个长夜,奚冬都是煎熬的。无论是新的环境新的舍友,还是每天早晨他吃药时候的紧绷,都在一遍一遍地提醒他,生活已经天翻地覆。
两年的“正常生活”像是给他血管里打了麻醉,他溺进贺奕的温柔,就如同跌进了沼泽。生存的壁垒被瓦解,可那个会包容他一切的人却消失了。咎由自取的滋味就像是一锅热油,反反复复烹炸他冷漠残忍的心。
有那麽一小段时间,奚冬甚至开始自虐,他认为自己应该服刑,愚蠢的代价他承受不住,便理应在肉体上受到惩罚。
疤痕永远留在皮肤上,消不掉,长不好,可他觉得自己的罪远没有赎清。
但。。。。。。
贺奕,就这麽轻易原谅了他?
“你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奚冬说这话的时候甚至不敢擡起头去看贺奕的眼睛,威胁的话被他说成撒娇,可也只有贺奕听得出来,他还在害怕。
锁骨处被他的睫毛扫得发痒,贺奕的忍耐力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他低下头,找到奚冬的唇,重新将舌尖探了进去。
动作有些粗暴,事实上,贺奕也顾不得温柔。
七年的时间里,奚冬过得煎熬,他同样不遑多让。只是他有时间,做得一手天衣无缝的好僞装。
贺奕想象不到奚冬在生意场上是什麽表现,十来天的等待却让他看穿,在感情方面,他毫无长进。还是如7年前一样,瞻前顾後,畏畏缩缩。等了多年的人差点再一次从手边溜走,贺奕的“报复”实在难有什麽施展的空间,他缴械投降,哪还敢装心如磐石。
年少羁绊不是一厢情愿,是彼此付出时真心的轨迹,一点点织成信任与依赖。因为情况特殊,奚冬一直以来将自己摆在“受惠”的位置上,以至于他经常忘了,贺奕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喜欢他。
贺奕心软,但他不会因为怜悯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