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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在(第1页)

我们一直在

苏晴的诊所藏在巷尾的老房子里,白墙爬满青藤,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刻着“苏氏诊所”四个字,笔画里嵌着点暗红,像极了血玉的颜色。朱喻然刚推开玻璃门,就听见风铃叮当作响,铃舌是用半块珍珠磨的,阳光透过时,在墙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像沉月水族馆水箱里的气泡。

“掌心的伤恢复得不错。”苏晴从里间走出来,白大褂洗得发白,袖口绣着的“苏”字已经淡了,手里拿着份报告,纸页边缘沾着点白灰,和骨瓷窑的瓷土粉末一模一样。她突然指向朱喻然的掌心,“但这颗痣有点怪,按压时会发烫吧?”

朱喻然愣了下,下意识按向掌心——血玉痣果然传来熟悉的灼热感,像归墟戏楼里的幕布影子。杨溯野的斧头在帆布包里动了动,发出轻响,他伸手按住包,指尖蹭到斧刃上的暗红痕迹,那痕迹竟在慢慢变深,渗出点胭脂色的粉末,落在地上,聚成个小小的“溯”字。

“昨天有人往诊所门缝里塞了这个。”苏晴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信封上没写地址,封口处盖着个火漆印,是用血玉碎渣拼的菱花图案。朱喻然拆开时,里面掉出半块戏票,正是1943年回音剧院那场,缺的另一半,正好能和红菱扔进漩涡的那截对上,票根背面用胭脂写着行字:“窑门开了,戏要重唱。”

杨溯野突然抓起斧头往门外冲,朱喻然和苏晴跟出去时,看见皮影店的方向飘着黑烟,店里的皮影正在燃烧,火光里飞出无数纸灰,在空中拼出座窑的形状——是骨瓷窑。那些燃烧的皮影中,穿白大褂的苏晴皮影正往火里跳,衣摆的焦痕和现实中苏晴白大褂上的位置完全重合。

“是骨瓷窑的馀火。”苏晴的声音发紧,她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淡红印记,形状和血玉护符一模一样,“当年沈玉茹分我的半份契文,就刻在这里,刚才火漆印烫我的时候,印记在发烫。”

他们赶到骨瓷窑时,窑门果然开着道缝,缝里渗出的不是热气,是回音剧院的胭脂味。朱喻然刚迈过门槛,就听见转盘转动的嗡鸣,上次见过的人形瓷坯正在重新成形,脖颈的空洞里塞着的不是脊椎骨,是卷皮影线,线尾拴着张照片:许念站在沉月水族馆的水箱前,手里举着颗珍珠,珠面映出的不是她的脸,是1943年那个穿校服的女孩。

“许念的替身没走干净。”杨溯野的斧头劈向最近的瓷坯,坯子裂开的瞬间,里面飞出只珍珠鸟,鸟嘴里叼着半本日记,正是许念掉在还魂桥的那本,缺页的地方用皮影线补着,写着:“水箱里的鱼说,每颗珍珠都锁着个影子,影子没了,珍珠就会变成血玉。”

窑顶突然落下堆碎瓷,在地上拼出红菱的蚀痕,蚀痕里嵌着些戏票残角,拼出的日期是“1943年9月17日”——正是红菱抢票那天。朱喻然的血玉痣突然剧痛,他看见蚀痕中心浮出个红菱鸟的影子,鸟的翅膀正在燃烧,烧出的灰烬落在瓷坯上,竟让那些坯子长出了鳞片,和许念後颈曾经的鳞片一模一样。

“是‘契火’在烧。”苏晴突然指向窑壁,那些被烟火熏黑的砖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字:“替身归位,主契补全,缺一不可。”她的白大褂下摆突然无风自动,扫过地上的碎瓷,瓷片里映出的苏晴虚影正在往镜城的方向跑,镜中的“她”手里举着块血玉,和朱喻然掌心的痣完全吻合,“我的契文在催我回去,你们也是。”

杨溯野的斧头突然指向窑心的铁架,上次绑着他的地方,现在缠着圈皮影线,线尾拴着块血玉碎片,碎片里映出沈玉茹的脸——她正对着镜子卸妆,卸下来的戏妆落在镜中,变成无数血玉珠,每个珠子里都嵌着张人脸,有许念的,有红菱的,还有苏晴的,最後个珠子里,是朱喻然和杨溯野的脸。

“她在等我们补全最後半份契文。”杨溯野的眼角疤痕突然发红,像被血玉烫过,“我爸的日记里写过,共生契有三份,沈玉茹和我爸各执一份,最後一份藏在1943年的戏票里,只有集齐三人才算真正补全。”他突然抓起朱喻然的手,往窑外跑,“现在去回音剧院,还能赶上那场戏的重演。”

回音剧院的牌坊已经修好,“回音剧院”四个字重新漆过,底下的拉丁文“倾听死者”却变得鲜红,像刚用血写的。朱喻然刚踏上石板路,就听见鞋底传来戏票碎裂的脆响——那些牙骨石板里嵌着的,全是1943年的戏票,每张票面上都多了个名字:朱喻然丶杨溯野丶苏晴。

舞台上的幕布正在缓缓升起,後台传来《霸王别姬》的唱腔,是沈玉茹的声音,却带着许念的水汽丶红菱的尖锐丶苏晴的清冷,像无数个声音在同时演唱。朱喻然擡头,看见戏台中央站着个穿虞姬戏服的人影,脸被层层叠叠的面具遮住,只露出双眼睛,是用两颗完整的血玉护符做的,左边映着沉月水族馆,右边映着骨瓷窑。

“该上台了。”人影突然开口,声音穿透面具,在剧院里回荡,震得座椅上的戏服纷纷滑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名字:每张座椅对应的,都是1943年那场戏的观衆,最後排正中央的两个座位,刻着“朱喻然”和“杨溯野”。

苏晴突然走向後台,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化妆镜,镜中的“她”正往脸上涂胭脂,胭脂里混着的骨瓷粉末,在镜面上拼出个“苏”字。“我当年就是在这里接过半份契文的。”她从镜中取出支红烛,烛芯是用皮影线做的,点燃时冒出的烟,在半空拼出沈玉茹的影子,“现在,该还给她了。”

朱喻然和杨溯野走上舞台时,虞姬人影突然摘下所有面具,露出的脸竟同时有着沈玉茹的眉眼丶许念的嘴角丶红菱的蚀痕丶苏晴的锁骨印记——是所有替身的脸叠加在一起。她把手里的剑递给杨溯野,剑柄上刻着的“杨”字正在发烫,把剑鞘递给朱喻然,鞘上的血玉纹路与他掌心的痣完全吻合。

“从一而终。”所有人的声音突然重叠在一起,戏台的地面裂开道缝,露出底下的血玉冢,冢心的雕像正慢慢升起,手里举着张完整的共生契,契文末尾的签名处,空着三个位置,正等着他们落下血印。

朱喻然的血玉痣丶杨溯野的眼角疤丶苏晴的锁骨印记同时渗出鲜血,滴在契文上,三个名字慢慢浮现:朱喻然丶杨溯野丶苏晴。血玉雕像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聚成个巨大的“契”字,然後化作漫天光点,落在剧院的每个角落——沉月水族馆的珍珠重新亮起,骨瓷窑的窑火变得温暖,镜城的镜面映出晴空,皮影巷的驴皮开出菱花。

落幕的瞬间,朱喻然看见台下的座椅上坐满了人影:许念在数珍珠,红菱在啃菱角,苏晴在翻戏本,沈玉茹和杨厂长手牵着手,坐在第一排,对着他们笑。幕布落下的最後刹那,他听见沈玉茹的声音轻轻传来:“这下,戏才算真正唱完了。”

走出剧院时,阳光正好,巷口的皮影店正在重新装修,老板搬出来的新皮影上,朱喻然掌心的痣丶杨溯野眼角的疤丶苏晴锁骨的印记都不见了,只剩下三个并肩而行的人影,背景是沉月水族馆的玻璃穹顶丶回音剧院的尖顶钟楼丶骨瓷窑的烟囱丶镜城的镜面街道丶皮影巷的老槐树——所有他们走过的地方,都在皮影上闪着光。

杨溯野的斧头不知何时收进了包里,朱喻然的掌心只有颗普通的痣,苏晴的白大褂干干净净。他们往巷口走时,风吹起张1943年的戏票残角,票根上的名字已经模糊,只剩下行小字:“人间的戏,才刚刚开始。”

三人走到巷口时,苏晴突然停下脚步,白大褂的袖口被风掀起,露出手腕内侧新长出的淡红纹路——是半朵菱花,和红菱蚀痕处的花纹只差个角。“诊所的药柜里,有瓶1943年的胭脂。”她擡头看向沉月水族馆的方向,阳光穿过玻璃穹顶,在云层上投出个巨大的光斑,像块悬浮的血玉,“刚才打电话回去,护士说胭脂瓶自己倒了,流出的汁液在柜面上写着‘水箱开了’。”

朱喻然的掌心突然发烫,血玉痣的形状正在慢慢变圆,像颗缩小的珍珠。杨溯野帆布包里的斧头发出震颤,这次不是因为骨瓷窑的馀火,而是斧刃映出的天空正在变暗,明明是正午,却渗出些墨色的云,云里飘着细碎的皮影,在空中拼出“1943”的字样。

他们赶到水族馆时,门口围满了人,保安正拦着不让进。“里面的珍珠全亮了。”个戴眼镜的游客举着手机录像,屏幕里的水箱泛着青光,无数颗珍珠悬浮在水中,每颗珠心都嵌着个影子,有穿校服的,有披红皮衣的,还有个举着斧头的剪影,正在水箱壁上敲出“咚丶咚”的声响,节奏和回音剧院的钟声完全一致。

杨溯野突然拽着朱喻然往侧门跑,那里的铁栏杆上缠着圈水草,草叶间沾着点珍珠粉末,是许念日记里提到的“锁影草”。他用斧头劈开栏杆时,朱喻然看见水箱深处站着个穿工装的人影,背对着他们,手里举着块血玉碎片,碎片在水中晃出的光,在池底拼出“共生契”三个字,只是最後个“契”字缺了笔,像被什麽东西啃过。

“是我爸的影子。”杨溯野的声音发紧,他指着人影的手腕,那里缠着圈皮影线,线尾拴着半张戏票,正是红菱和朱喻然手里那两半合起来的完整票根,“他当年没烧干净的契文,附在影子上了。”

苏晴突然指向最大的那个水箱,里面的水正在旋转,形成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心浮着面破碎的镜子,正是镜城钟楼里炸裂的那面。镜子碎片拼出的画面里,许念正蹲在皮影店的废墟前,用碎瓷片拼着什麽,拼出的形状是座窑,窑门上方刻着行拉丁文:“Ignisanimae”(灵魂之火)——和骨瓷窑砖缝里的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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