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友就伸手去拿,拿之前还把自己送的那个推到贺久安屈着的大腿边,“我们一起看。”
然後那枚戒指就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贺久安脸上挂着晶莹的小泪珠子,嗯,刚哭过。
说起来莫友都不敢信,明明这麽高兴的事情,贺久安为什麽要哭。
他刚把盒子盖掀开,贺久安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半跪没跪明白地全跪在了床上,“莫友,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吧?”
莫友都不敢想贺久安那眼泪珠子是怎麽掉下来的,一颗一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床单上啪嗒啪嗒都能听见响声。
他和贺久安在一块的时候,几乎没见过贺久安哭。
上一次是他不肯说理由,贺久安被他气走那会。
那是真生气了,气得眼眶发红,气得胸口起伏,气得掉小珍珠,气得莫友当时站在原地看着贺久安都有点害怕,害怕贺久安会不会抓起什麽东西砸死他。
这是莫友第二次见贺久安哭,那眼泪珠子一点铺垫都没有,说哭就哭,一颗一颗往下落。
有点诡异地好笑,到底是谁会在送戒指的时候哭成这幅模样。
又实在是丶实在是让人心动。
莫友把红盒子转了个边,软乎乎的脸颊凑到贺久安的脸边,温热的嘴唇去亲贺久安脸上掉落的泪水:“会的,贺久安。”
他亲掉下巴上的泪水,又去亲贺久安脸颊上的,边亲边说:“会的,小贺。”
“会的,小贺同志。”
“会的,莫友的对象。”
“会的,乖宝。”
一连把对贺久安所有的称呼都喊了出来,贺久安眼眶底的眼泪才算差不多停下来。
他把左手伸到贺久安的掌心里,食指挠了挠眼前人宽阔的掌心,小嘴撅起来说:“可不可以先别掉小珍珠了,先给我戴上可以吗?”
贺久安的手哆哆嗦嗦的,眼眸垂下来看他买的那个戒指。
他选了好久,也看了好多,什麽外面镶钻石的丶宝石的,里面镶钻石的丶宝石的,刻字的又不刻字的,镂空的还是镶边的。
挑的眼睛都花了,最後选了个素的不行的白金戒指,什麽点缀都没有。
不是花不起那钱,是贺久安觉得这白金戒指像莫友,白白净净的,干净利索的,戴在手上也不招人眼,看着跟银的似的。
莫友脚踝上那点子小金子都怕被人剪断了,他要是给买点招人眼的,莫友还不得每天都提心吊胆。
贺久安把戒指拿起来,又把莫友的手捧起来,小小的戒指在他的手里打滑了好几下都没套上去。
莫友也不恼,他的视线看着慢慢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从指甲的位置走过第一节指节,通过第二节指节,直到最後套进了他手指的最低处。
嗯,不大也不小。
正正好好。
“真好看。”莫友把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右手拇指按在上面,指腹在上面细细摩挲,喜欢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他的心脏跟擂鼓似的在跳。
戒指啊。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戴上的东西,他和前妻的婚姻是一团理不顺的乱麻,没有感情没有婚礼。
只有生活的重负和混着嫌弃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那时候别说戒指,他们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後来,他喜欢男人的事暴露了。
他就更不想这种事了。
戒指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好看但不实用还费钱,那点钱留着干点什麽不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送戒指的人是贺久安。
好看但不实用的东西有了别的意义,有人想把他圈在自己的包围圈里,想和他一辈子连在一起。
莫友看了一会心里头才稍微平复下来,他擡起脸看平时拽的不行的贺久安,这会小珍珠也不掉了,纤长的睫毛被泪水粘成一片一片的,多了股子讨人心疼的意味。
“哭什麽呀?”莫友直起腰,往贺久安怀里靠,刚运动过後他身上还有点懒,靠进去了就不想动。
贺久安把人往怀里带了一把,嘴上嘟囔着蹭进莫友的颈窝里,“没,你就当我是……”
贺久安牙齿打了个磕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