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背着个手,没怎麽看到莫友儿子的衣服,看起来不像长住的样子,他退出房门,拧开茶杯盖喝了一口,“小莫啊,你也知道的,住进来的时候我是按照一个人的水电费给你算的,现在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这价钱我也不好算啊,别的人可不得闲话。”
莫友从震惊中扯回心神,他砸吧了下嘴解释:“他,他刚来没多久。”
“我知道,所以前几天我都没来,这我看都住好几天了,才来问问,他是就住这麽两天,还是以後都在这了?”
“要是以後都住这,可得交两个人的水费,电费的话也得交两人的。”房东砸吧砸吧嘴里的茶叶,啐一口吐出去。
“你住不住?”莫友转过脸,看一脸倦怠的小贺同志。
小贺同志好像自叫完他……咳咳……称呼以後,就没了动静,像是山雨欲来前疯狂的宁静。
莫友凑过去仰起脸给他解释:“水费不贵的,一个月10块,我们两个人一个月也才20,就是电费稍微贵一点,我们没有空调一个月交四十,我们两个人得交八十了。”
“你一天天的就点个灯,小电扇都是破的,八十哪用得着。”贺久安凑到老男人耳边咬耳朵。
耳道里全是温热的气息,莫友轻轻摸了摸耳垂,把这股子麻痒压下去擡起手挡住嘴型凑过去:“那你是要留下来了?”
“谁说了。”贺久安神情一顿,脚尖在地上蹭了蹭,作乱的手指又要挨到老男人的裤偠上。
谁说他要留下来了,就算儿子不是老男人的,老男人还没说清楚为什麽要和女人结婚呢,一边不清不楚地瞒着他,一边又不清不楚地跟他勾勾搭搭。
真坏。
看着是副老实人的模样,心里头蔫坏。
白的皮,切开来谁也不知道到底是红的黄的还是黑的。
莫友学聪明了,在那只手贴上来之前脚步一跨,往门外走,躲过了那只作乱的手。
“我们住的,我的……他白天上课,晚上才过来,我们也就点点灯,吹吹电扇,平常都用不着什麽,水费一个月交两份行,您看这电费能不能少一点?”
“啊呀……”
没掰扯多久,房东就走了。
莫友眼角眉梢都挂着兴奋,他在脸颊边比了个电话的手势摇了摇,冲着贺久安笑:“我把电费还到了六十哦。”
他反身把门带上,防盗链捉在手心,还没挂上去耳边就响起汹涌的热气,小甜水的味在他的鼻尖打转,“我就值20块?”
“真少。”贺久安把脸埋在莫友的脖颈里亲昵地蹭了蹭,“还没你给我买的感冒药值钱。”
莫友:“……”
是这麽比较的吗?
这个时候钱数不是越好越好吗?
要是水电费能一分不收他的,他得高兴坏了。
莫友把手按进贺久安的头发里,摸到了一手湿答答的汗,他揉了一把贺久安有些长的头发,“你出来的时候关火了吗?”
贺久安在莫友肩膀里蹭的脑袋一顿,擡起脖子就往里头跑。
火锅里剩的东西不多,土豆片和年糕都煮糊了,莫友把火关了,捞出来能吃的放在两人碗里,分了吃了,过了一把火锅最後的馀韵。
两人一块收拾了碗筷和锅,抹布拧尽搭在水池边上。
贺久安把垃圾袋一绕,就要出门丢垃圾。
“明天再丢吧。”莫友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蓝色小扇子摇着,一阵一阵的小风往贺久安脸上扑。
贺久安眯着眼睛享受了下,睁开眼就对上了扇子上的“治疗不孕不育到XX医院”。
贺久安:“……”
他凑过去把莫友的手捏住了又看了另一面,上面印着个穿着暴露护士服的女人,在饱满的胸口处比了个巨大的爱心。
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贺久安手里的垃圾袋差点掉到地上,他把扇子一把抢过来折了扔到地上,龇牙咧嘴的指着地上那堆破烂:“什麽东西都往家里拿。”
莫友看着他拿扇子出气,又从桌子底下掏出把扇子,自顾自摇起来,“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贺久安:“……”
哪什麽免费的都往家里拿?
不知道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吗?
贺久安眯着眼睛往那把扇子上看,好麽,这把不是“治疗不孕不育”的了,这是把卖黄金的宣传广告扇。
正对着他这面的写的是:“爱她就要给她送黄金”。
贺久安:“……”
贺久安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把没送出手的红绳黄金链子,心虚地没再继续看下去,他把拖鞋脱在门口,丢垃圾去了。
垃圾是要丢的,也不仅仅是为了丢垃圾。
他要去拿买回来开拓老男人这个市场的小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