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友那头正在给工友们结账。
中午生意正好,他要等工友们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去搞点东西吃。
贺久安提着吃的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莫友在货架里找临期的吃的。
贺久安把东西往玻璃柜台上一放,一把精瘦的腰倚着柜台,修长的手指敲有节奏地敲着,他提了提嗓音喊:“老板,来包烟。”
“买什麽烟?”莫友听见声响抱着面包从里头出来,脑袋刚从货架里探出来,就看到贺久安似笑非笑地看他,他在心里闪过小孩抱着他亲的模样,脸颊上挂上一抹害羞的绯红。
他责怪地看贺久安一眼:“小孩子抽什麽烟?”
贺久安不说话,只是指尖敲击在玻璃上的频率变高了些,他的视线落在莫友抱在怀里的那些,透过那些往里面看。
莫友浑身激灵了下,心口上的齿痕泛起一片酥痒,他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了什麽话,低声咳了声:“你不是小孩子也不许抽烟。”
贺久安从外面绕进去,悠悠然走到莫友身边,脊背躬出暧昧的弧度:“我满十八岁了,凭什麽不许?”
离得太近,莫友的耳廓被贺久安口齿之间的热气搔了个遍,他缩了缩脖子,擡脚走出贺久安的包围圈,把面包丶小饼干放在玻璃柜台上,小声在嘴里嘟嘟囔囔:“不许就是不许。”
贺久安听清了,还听地眉目之间都染上喜色,他喜欢老男人这样跟他撒小性子。
撅着小嘴嘟嘟囔囔,想亲。
贺久安假装没听清,他擡起手挠了挠眉间,把那股子情绪按下去,走到柜台边把莫友想坐的凳子拉到自己身边,率先坐了下去,故作冷淡地问:“你说什麽?”
莫友挠了挠鼻子不敢重复了,他把差点坐到贺久安蹆上的屁丶股收回去,换了个温柔的说法:“抽烟的人嘴里有味,你可不可以不抽烟啊?”
贺久安把眼睛从莫友软和的屁丶股上扯下来,眉眼间生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我不抽烟嘴里没味,你能亲我?”
莫友骇了一下热气从衣服里汹涌着蹿出来,一双眼睛瞪大地看着贺久安,跟受惊的仓鼠似的,他摸了摸通红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贺久安就爱看他这幅模样,带着点惊讶带着点害羞,就是不肯认命。
他的脚在地上划了两下把椅子滑到莫友身边,毛裤在莫友的膝盖上擦过,粗大的喉结动了动:“不抽烟能亲吗?”
莫友蒙着嘴,手掌下的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视线落在贺久安形状姣好的唇,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这是在外面!”
贺久安拿好笑的眼看莫友,两只脚往前一搭勾住,把人圈在自己怀里慢慢勾过来:“你是说,在家里就行?”
行什麽行?
在家里也不行!
小贺怎麽这样,故意找他话语中漏洞。
被勾的身形不稳的莫友差点摔在贺久安怀里,他把手撑在玻璃柜台上,按出两个模糊不清的掌印才稳住身形。
他擡蹆从贺久安的圈子里大跨步出去,按着抹布把柜台上的掌印擦掉,看一眼贺久安放在桌面上的东西:“你来做什麽呀?”
贺久安眯着眼睛没答话,对老男人转移话题有点子不满,他把脚规规矩矩地收回去,上半身趴在柜台桌面上:“你中午吃什麽?”
莫友朝着桌上的小零食努努嘴,意思就这些。
贺久安随便拿起个面包,看起来又是便宜货,他转了转看到了被大拇指按住的日期和保质期,“还有一个月过期?你就吃这个?”
“还有一个月呢。”莫友说着拆开一个小面包,棕色的面包夹着乳黄色的流心,“好吃的。”
不吃过期了,就浪费了。
都是花了钱进的。
贺久安莫名其妙地心里发酸,他观察过小店里的流水,每天来买东西的人不少,老男人又会做生意,偶尔送瓶水,送个打火机的都不在话下。
为什麽要这麽省?
“今天别吃这个了,”贺久安垂下眼皮,把自己买的饭菜勾过来,指甲一点点耐心地把袋子解开,“我买了饭。”
吃了小面包嘴里还在发干的莫友往袋子里看了一眼,肉烧笋子,鸡烧毛豆,茂林小炒,还有拍黄瓜和丝瓜蛋汤,全都是下饭菜。
莫友把撕下来的小面包袋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这麽多,你一个人吃吗?”
贺久安:“……”
敢情他在老男人眼里就是头猪。
贺久安把饭拿出来,挨个掀了盖子,把一整碗米饭推了过去,“我是猪我一个人吃。”
莫友赶紧把嘴里的小面包嚼干净咽下去,雾蒙蒙的眼睛里落了光,视线全在菜上,没给贺久安分一点。
他把包装袋里的一次性筷子打开,殷勤地把上面的竹刺全都磨掉递到贺久安手里,语气带着亲昵:“你怎麽能说自己是猪呢,你……”
莫友把词语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讨好地掀开唇说:“你就算是猪,也是身材最好丶脸最好看的那头。”
贺久安:“……”
听听这是人话吗?
给人带饭吃,还被人骂是猪。
他真是吃力不讨好。
但看在莫友夸他好看身材又好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原谅。
让他多拱拱就行。
他这头猪就是想拱莫友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