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久安气笑了,他能不知道自己厉害吗?
那麽多俊男靓女围着绕着他,有真的也有陷阱,他都绕过去了,没想到老男人这麽一个明晃晃的大坑放在前面了,旁边还竖了个贼大的招牌,正红色底明黄色的字体警醒着:前方十米有大坑,请绕路。
他愣是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往前走,走到坑边上还不算,还要睁着眼睛往里面跳。
跳完还觉得真香。
“咦——”莫友看着鞋底发出疑问声,突然在路灯下擡起脚在地上蹭了两下,黑色的影子一小朵一小朵地晃悠,跟蘑菇成了精似的。
贺久安把脑袋凑过去,人屎黄色的拖鞋底卡了小石子,在地上蹭了半天蹭不下来,这会已经要蹲下去,把鞋脱了拿手扣呢。
就这麽个别扭的姿势,腰不好的人也是敢挑战。
“边呆着去。”贺久安把西瓜放在脚边,宽阔的臂膀迎上去,惊人的臂展把人围在怀里。
莫友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贺久安就拥着他在他脚边蹲下了。
贺久安浑身的热气跟源源不断的水流一样,从他的身後涌过来,贴着他的後背丶屁股丶大蹆,纠缠着往前头来。
莫友垂下眸子,入目是白皙修长的脖颈,有些偏长的碎发盖在上面,脊椎骨最上面一个耸起,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梗着脖子冲他嚎。
不听话的小孩丶爱发脾气的小孩丶一言不合就扭他手腕的小孩现在正在给他的丑拖鞋,去石子儿。
莫友的心跳漏了半拍,眼珠子在薄白的眼皮下转了转,雾蒙蒙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心动的水色。
贺久安这会的冲锋衣外套已经脱了,袖子围过来系在腰间,因为下蹲的姿势衣服全拖在地上,沾着地上的灰尘。
莫友眨了两下眼,把自己的思绪扯回来,他站在贺久安的包围圈里弯下腰去捞,捞了这边漏了那边。
捞了那边有漏了这边。
贺久安的额角迸出汩汩涌动的青筋,莫友弯下腰捞衣服的姿势,心口会蹭在他的脸上,像一朵巨大的白棉花。
从左边蹭过来又从右边蹭过去,他们之间的距离除了空气再没了阻碍,就像一对陷入热恋丶互相拥抱的爱人。
只要他一擡头就可以把整张脸埋进去,体会软白心口的触感。
他深深叼了一口气,鼻尖满是劣质薰衣草气味。
只要他舌头一卷就能将白透老头衫含进嘴里,舌头细细打着卷将那块布料亲湿。
贺久安喉咙紧得发颤,舌尖压在牙尖磨着生出麻痒,他擡起胳膊把手按在莫友的後背,语气里都是烦躁的忍耐:“别闹了。”
“什麽?”莫友没穿鞋的嫩白脚尖缩着,两只手辛辛苦苦把衣服都捞了起来,脑门上都是汗,他勿自解释起来,“衣服掉在地上脏。”
贺久安动了动满头大汗的脑袋,细碎的头发穿过莫友身上的老头衫扎进去,正好扎在莫友的胳膊上,又轻又痒又酥麻,像有人撅着嘴凑上来,轻轻吹了口气。
莫友浑身紧绷,蜷着的脚趾头瞬间发麻,整个身体都颤的厉害,摇摇晃晃恨不得栽倒在贺久安身上。
他的指尖都在发颤,衣服一点一点从怀里落下去,一边都抓不住。
莫友空出来的手一个按在贺久安的背上,另一只手不小心抱着贺久安的脑袋,左摇右晃地撞了上去。
贺久安的後背紧紧绷着,他的手颤抖地像得了什麽不可治愈的疾病,唇舌颤动着几乎能直接亲上去。
跟吃棉花糖似的。
吃棉花糖,要先亲,亲完以後再叼,最後拆吃入腹,一点渣子也不剩。
好想。
好想一次性吃完。
莫友的喉间干涩着,贺久安在他心口一动不动。
贺久安被按着的背脊骨紧绷着逐渐升温,通身萦绕着难以自抑的气息,像黑豹猎食前伏下身体等着猛烈一击。
“还没好吗?”莫友心虚地不敢乱动,也不再想着捞衣服了,他手指撑着贺久安几乎僵硬的背上,把搭着贺久安脑袋的手臂松开,在他的头顶把自己扯开那麽一点点。
让夏季的风从贺久安和他之间穿进来。
卷挟着让人难言的不安飘向远方。
贺久安的太阳xue狠狠跳动了一下,他沉默着低下脑袋,颤抖的手扣着拖鞋底上几颗石儿。
莫友松了口气,他捂住肆意乱跳的心脏,感觉自己出了汗,尾巴根上的汗珠顺着凹陷处掉进去,又湿又黏。
贺久安肌肉喷薄的手臂正好从衣摆下方的裤子布料上横过去,加重了这种湿答答的难受。
莫友有点子不安,挪了挪身体,蜷缩的脚趾头在空中划了道招人视线的弧线。
“你可以坐。”贺久安把嗓子里的热气吞下去,声音低哑丶隐忍。
胳膊被莫友的身体坐着,软乎乎的触感直达心脏。
莫友猛地一跳,把半挨着的身体从贺久安的小臂肌肉上收回来,心惊胆战地问:“做什麽?”
“坐我蹆上,省的你乱跳。”贺久安把两条蹆换了姿势,一条蹆跪在地上,一条蹆撑着,撑着的那条蹆正好落在莫友的身体正下方。
“别丶别。”莫友单脚翘着跳了跳,白皙的脚背在空中更晃眼了,“我不坐,我撑着你就行。”
说着那只白白软软的小胖手轻轻挂着贺久安的颈子,像一个撒娇又傲娇的猫咪高高扬起的尾巴尖,若有似无地碰着主人的蹆,状似无意地从人身边掠过。
贺久安低低地“哼”了一声,这跳来跳去的模样,还不如直接坐他大蹆上。
不要脸的招人视线,分散人注意力。
他伸出手捉住老男人的脚掌,放在自己紧绷的大退肌肉上,大拇指下意识地从雪白的脚背上抚摸过去,语气正经里带着压抑:“踩着就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