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丶倾丶尘!”
又是一个吻,更长,更久。
柳丝拂过发梢,她整个人仰倒在碧波粼粼的池中,只有腰肢被他揽入臂弯,空气凝结成大大小小的水珠,薄媚又清润,她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她想要张嘴,可他的滚烫缱绻占据了她的口腔,满满当当,没有留下一丝空隙。
她眼尾的潮红几乎能沁出水来,她不再挣扎,只是望着他。
他心软了,于是放开她。
“重丶说。”
她踮起脚尖,双手勾上他的肩,少女的气息甜腻温婉,恍若落花潮水,打湿他的耳畔,他听不见她说了什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时倾尘低头在她的桃瓣上轻轻吮吸着,末了,他擡指抵住她的唇,一双漆黑的眸子藏着细碎的光,口吻似是命令,又似诱哄,“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好不好。”
他太烫了……
烫的她双颊微红……
沈衔月轻轻喘着气,其实,她原本也没想让他听见,因为她方才说的两个字是“混蛋”,她弯了弯眉,含笑低语,“闭眼,我们玩个有趣儿的。”
他俊眉微挑,长睫下的星辉闪烁,似乎在掂量着这话的真假,“玩什麽?”
她不答,只是用鲜艳欲滴的檀口咬住他的指尖,含情脉脉的眸光中充满了挑逗与诱惑,在他怔神的一瞬间,她擡手搭上他紧实有力的腰线,绕到他的身後。
“听话……闭眼……”
她好轻。
轻似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
这个世间没有什麽是永恒的,就像黑与白,就像爱与恨,就像此刻,最柔软的东西包裹住了最坚硬的东西。
他闭上眼,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了给她。
她剥落他的襕衫,又用腰间的玉带将他的双腕牢牢绑缚。
空气甜烂,春色浮醉,若有若无的暧昧沿着他的脊背流淌,时倾尘喉结轻轻滑动,他想抑制住自己体内的热浪与躁动,可她柔软美好的身躯紧贴着他,将他一次又一次拽入深渊。
酥痒叠衣蔓延。
欲念恣意疯涨。
“梨容……给我……”
“想要?”
她拨弄他的发丝,不疾不徐地打着转儿,“可我不想给呀,除非,你求我。”
他嗓音微哑。
“好,我求你。”
她闻言,轻轻笑了一声,指尖攀上他白皙颀长的脖颈,顺着他紧绷流畅的肌肉线条肆意游走,他的喉结在她的抚弄下微微隆起,肤质腻滑,如雪灼烧。
他听见她的呼吸拂过耳侧,“我没听见,大点声,重说。”
她分明是在逗弄他。
这个女人,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时倾尘恨不能立刻将她压在身下,奈何他的软肋被她攥在掌心,根本动弹不得,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好似忍冬花纹,生生不息,凌寒绽放,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我丶求丶你。”
“求我什麽?”
“求你,给我。”
阳光倾泻而落,沈衔月勾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谁是猎物?谁是猎手?在这场以爱为名的厮杀中没有赢家,她折磨他,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
她偏头,深深一吻。
这个吻是那样的深,那样的缠绵悱恻,那样的醉生梦死,他近乎窒息。
在缺氧的一刹那,时倾尘的眼前忽而闪过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
他看见血流成河的沙场,横戈马上行,白骨如卧麻……
他看见棺椁中气息奄奄的她,红装艳绝,恍若嫁衣,却已是生离死别……
他看见自己提着刀,单枪匹马攻入长安,杀光了高殿之上的所有人,刀尖淌着当权者的鲜血,冰凉丶薄艳,他一阶一跪,叩入山门,他祈求他所知道的所有神明,只为救她一命……
时倾尘红了眼睛。
他分不清是梦,是醒。
分不清是过去,亦或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