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尘薄唇微抿,似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这样吧,我告诉你这枚玉佩的来历和用处,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我们之间发生过什麽。”
“好啊,你先说。”“你不会赖账吧?”
“当然不会。”
时倾尘思忖了一下,缓声道,“其实,这枚玉佩是我生母的遗物。”
“遗物?”沈衔月面有讶色,“你的母亲不是燕王妃慕容嫣吗?”
“她是我的母亲,却并非我的生母,我的生母名唤慕容蝉。”
“慕容嫣,慕容蝉,她们都姓慕容?”
“嗯,慕容嫣算是我的小姨。”
沈衔月仿佛听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八卦,“啧”了一声,“你父亲还挺有福气的。”
时倾尘深深看她一眼,“我父亲?怎麽?他不是你的父亲吗?”
“咳咳,你少打岔,你还没说完呢,这枚玉佩和骠骑营有什麽关系?”
“我的生母曾经救过骠骑营将军一命,做为回报,他答应我的母亲,如果有朝一日,我遇到危险,他愿以命相护。”
“哦,原来是这样啊。”
“该你了,说吧,你是谁?”
沈衔月清了清嗓子,“不错,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衔月。”
时倾尘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姓什麽?你是谁家的女儿?”
“表兄,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梨容,你的表妹。”
“那,你为什麽在梦里说自己叫衔月?”
“衔月是我的小名,就像你的字一样。”
沈衔月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她也不能完全胡说,一半真,一半假,就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所以,你叫梨容,表字衔月?”
“回答正确。”
“可我记得你的小字是‘兰若’,还有,我们之前见过吗?我为什麽总会梦到你?”
沈衔月笑了笑,“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你梦里的那个女子并不是我。”
上一世没什麽好留恋的,她不愿意再回忆,爱也好,恨也罢,让一切都随风飘散吧,既然他忘了,就让他永远忘下去。
时倾尘默了默。
“那李元彻呢?他怎麽有你的画像?你可以不说,但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带你去见他,到时候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沈衔月羽睫微微上挑,露出眼尾一抹胭脂色的朱砂痣,“你舍得把我交给他吗?”
时倾尘似笑非笑,“有什麽舍不得的?你知道,他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怎样的代价?”
“江南江北两地三年的赋税。”
沈衔月脸上流露出震惊的表情。
“什麽?”
时倾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这样大的手笔,这样大的气魄,他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那他说没说,他为什麽要找我?”
“他说,他的妻子走丢了。”
呃……
沈衔月刚才还有一丝感动,现在她只想骂娘,妻子?她是他哪门子的妻子?他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臭不要脸!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如她所料,李元彻并不敢以寻找太傅之女的名义大肆搜寻,毕竟沈衔月被人“掳走”这件事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他若如此行事,难免惹人怀疑,但他知道,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来江南,所以李元彻就拿了沈衔月的画像来江南找人。
沈衔月皱眉,也不知道时倾尘反应如何,有没有被李元彻看出什麽端倪……
时倾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问你话呢,别和我装傻,你如果还是不肯说,我就把你交给李元彻,你该知道,这笔赋税意味着多少金银,燕王府可以用这笔金银做多少事。”
他的眼神淡漠凌厉。
她明白他是认真的。
江南江北两地三年的赋税太诱人了,任谁都不可能不心动,他完全有可能为了这笔钱将自己卖掉。
沈衔月只得扯了个慌,“好吧,我告诉你,我的确和三皇子李元彻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我跟着我的母亲,你也知道,我的母亲……我跟着她难免抛头露面,李元彻就是那个时候认识我的,他想把我囚禁在宁王府,我趁他不备,逃了出来。”
“一面之缘,就让他惦念了你那麽久?还不惜用这麽一大笔钱来换?”
“怎麽,你不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