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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团银 走到春明门她问他想不想看花(第1页)

第68章一团银走到春明门,她问他想不想看花……

六十七丶一团银走到春明门,她问他想不想看花灯

在李承赫的心中,天下女子大抵分为几种,容妍貌美者可作花瓶摆设,温柔和顺者可作衣衫裘衾,家世显赫者可作青琐丹墀,善操剑戟者可作女墙盾弩,桀骜不驯者可作儆猴之鸡,体魄强健者可作绵延之器,凡诸女子,不过是他玩弄帝王权术的手腕罢了。

直到李承赫遇到了慕容蝉。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李承赫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她的胸襟,她的才情,她的谋略,她的果敢,都让他自愧弗如,望尘莫及,彼时,慕容蝉为护大徵子民安宁,率领建安盟的人马远赴北疆,她与燕王时玄朔同袍杀敌,生死与共,结下了坚固的友谊,李承赫不知道自己是几时动的心,可是,当他看见慕容蝉和时玄朔二人把酒言欢的时候,他的心好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

不知不觉间。

已成长江水。

从小到大,李承赫鲜少有犹疑不定的事情,可是这件事,他却是思忖了许久,旬日之後,他找到慕容蝉,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还没等慕容蝉拒绝,他说了这样一席话。

“阿蝉,我知道你同玄朔有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大徵的肱骨之臣,你是江湖的建安盟主,你们两个若在一起,将会掀起多少风浪,又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丧命,像我们这样的人,儿女私情注定应该排在家国大义之後,你说,是不是?”

慕容蝉闻言,笑了一笑,折身策马而去,轻亮的声音响彻云霄,“先把这场仗打完再说。”

李承赫原本以为此事告吹,还暗暗恼悔了一阵子,後来,他们打完仗,一道回了长安,他永远记得,那一日,星桥火树,红莲万蕊,他们一同从庆功宴出来,慕容蝉还束着高髻,穿着戎装,他们走到春明门,她问他想不想看花灯。

他当然说想。

她一扬马鞭,绝尘而去,他连忙策马而上,却还是被她甩得越来越远,他一径追到曲江池畔,薄纱轻拢,烛影辉煌,千万盏灯火揉碎,似有星汉天上来,不远处,画舫漾开一道道潋滟的波痕,笙歌悠扬入水,浸着夜里的湿与暖。

有人在唱曲子词。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

李承赫寻了半晌,也寻不见慕容蝉的人影,正要离去,却见画舫悠悠转转,停在了自己的对面,鬼使神差地,他站住了脚,望向挑起珠帘的人。

云一样的鬟鬓,花一样的容颜,他第一次看见她穿女子的裙衫,鲜妍明媚,倾国倾城,比曲江池畔的花灯还要璀璨几分,似是天边最皎洁的月光,落入他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他终于如愿娶到了她,人呢,往往是在没得到之前百般忧虑,得到之後却又患得患失,他爱她,是因为她的才干,她的光芒,後来,他忌惮她,畏惧她,嫉妒她,亦是因此。

这个女子太可怕了。

她不仅能领兵打仗,平乱攘夷,还能在满朝文武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迅速想出应对之策,起初,他还是欢喜的,直到那一日,他看见她提着朱笔,端坐案前,有条不紊地跟自己说着当下的吏治弊端,他突然忍不住掀了桌案,不等她反应过来,他擡身而起,大步离去。

事後,李承赫也是後悔的,他知道自己没有什麽发脾气的理由,为臣,她心心念念都是大徵子民,为妻,上到要事谋断,下到宫闱细琐,她都帮了自己许多,可他就是觉得气闷,为什麽她就不能像父皇的妃子们一样,做一个温婉柔顺的女子,只知道争宠斗艳,对他言听计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光芒四射,让他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自尊心作祟,他晾了她好几天,他想等着她主动过来和缓关系,这样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下,他是天子啊,他是君父啊,他怎麽能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女人呢,哪怕,他很爱很爱这个女人,他就这麽等啊,最後,他等到了她一人一马离开皇城的消息。

李承赫立时慌了神。

慕容蝉不是一般的女子,毫不夸张地说,她掌着建安盟,就相当于掌着大半个江湖,更遑论,她还同燕王时玄朔关系匪浅,如果放她离开长安,有朝一日,定成心腹大患。

至高至明日月。

至亲至疏夫妻。

李承赫立时命亲信白仇追了出去,还交代,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人带回长安,为了防备燕王借机生事,他又违背良心,借着燕王不曾请旨,擅作主张出兵北凉的事情,将燕王斥为乱臣贼子,夺了燕王的兵权,他不知道的是,慕容蝉在离开长安之前,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一个怀孕的妇人,能走多远,白仇很快就追上了她,并把李承赫的礼物双手敬上,聊作愧歉之意,慕容蝉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还是决定跟白仇回去,就在这个时候,她意外得知燕王府发生的事情,在她心中,男女之情本就在其次,她之所以应允了李承赫,为的,就是这个江山社稷,可如今,李承赫却因为一己私心,折损忠臣良将,她失望之馀,更觉心痛。

寥寥几招,白仇的神策军就败下阵来,慕容蝉疾驰而出,直奔北疆,同时放出建安盟的纸鸢,勒令盟中之人奔赴北疆助燕王时玄朔一臂之力,她不在意谁来做这个皇帝,更不在意腹中孩子的生父是谁,她在意的是,谁做这个皇帝,能让江山一统,边地永固,万世承太平,如果这个朝廷从下到上都烂透了,换个皇帝做做,又有何妨?

这个举动,落在白仇眼里,无异于造反谋乱,白仇原是在李承赫身侧服侍的内宦,後来,他在一次狩猎中讨得了好彩头,被李承赫称赞有将帅之才,由是送入军中,成为了神策军的副使,在他的心中,皇权是不可撼动的存在,正所谓,事急从权,白仇来不及回长安请旨,就带着残存的神策军追了上去,他知道,他打不过慕容蝉,所以,他使了阴招。

下毒。

彼时,慕容蝉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凭她如何武功卓绝,天下第一,也无法带着一个显怀的孩子施展轻功,任意游走,她策马的速度太快,颠簸终于引发胎动,这是很难形容的疼痛,从身体最柔软最不可触碰的地方席卷而来,化作锐利的血,沿着她的腿根汩汩而下,染红了战袍,也染红了身下的马鬃,她支撑不住,跌落下马,一支冷箭随之而来。

这一箭,并不曾伤及她的要害,可是箭头上淬了毒液,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钟离无道赶来的时候,慕容蝉已是气息奄奄,她用最後一丝力气,生下了这个孩子,她告诉钟离无道,带着这个孩子去找燕王,如果以後这个孩子问起他的生父,就说,是燕王的孩子,为了防备李承赫将自己葬入皇陵,她还要求钟离无道待她死後,将她的尸身焚化。

钟离无道忍着痛,照做了。

另一边,李承赫正在大明宫里急切地等待慕容蝉的归来,他已经想好,等她回来,他就遣散殿中宫人,放下帝王的架子,诚心诚意地跟她道歉,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没有等来她,却等来了她的死讯,李承赫听着白仇的回禀,怔忡地瘫在龙椅上,久久未能回神,他不明白,她怎麽会死呢,她怎麽就死了呢,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害她性命,他只不过是想让她回来而已。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她曾怀过一个孩子,她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在哪儿,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李承赫好恨,他把怒火全都撒到了燕王时玄朔的身上,他恨时玄朔,恨他夺走了慕容蝉的心,更恨他可能与那个孩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他看来,就是时玄朔的出现,打破了自己原本平静完美的生活,让自己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之中。

他逼死了时玄朔,这还不够,他想要逼死时氏一族,可他做不到,他纵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柄,也不能为所欲为,燕王府满门忠烈,战功赫赫,杀一人,已是极限。

为示安抚,李承赫将慕容蝉的妹妹许给了时玄钧,并让时玄钧迁居江南,承继燕王之位,说来也奇怪,母後明明告诉自己,慕容嫣这辈子都不肯能怀有身孕,可她和时玄钧成婚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个消息是好久之後才传到长安的。

李承赫并不愿意燕王府的血脉得以延续,可是因为同慕容蝉的那段情缘,他还是保全了这个孩子,时隔数年,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愧于慕容蝉,有愧于时玄朔,他不明白,为什麽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模样,他们明明曾经那样要好,为什麽,为什麽……

*

帘栊轻晃,残冬的风侵入殿内,烛火摇曳,影子被拉得修长,从冰冰凉的石阶一路往下,直至淹没于殿外的漫天风雪,辉煌的寂寥中,倏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李承赫擡眼,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九枝灯淅落着飘渺陆离的光影,光影中,时倾尘白衣翩跹,一步步走来,他生得,实在是太像她了。

松风清,松月明,十年依稀红尘。

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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