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瞅谁都面善,别以为我没听见,看见个长得俊的小娘子就跟人套近乎,结果呢,钱没到手,人还跑了,你再面善几次,咱们这个酒肆就不用开了。”
夥计挨了骂,也不敢反驳,只嘴里嘀咕着,“奇了怪了,画像上的人总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怎麽就想不起来了呢,嘶,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
二人出了酒肆。
逍遥随便牵了匹马,闷闷不乐,“主子,千金裘都丢了,咱们还去长安吗?”
“当然要去。”那人扫了眼逍遥手中的缰绳,“我们换一下,我要你的这匹。”
“为什麽?”
长鞭在金当卢上虚虚一点,“金络丶青骢丶白玉鞍,这匹,应该是美人的马。”
“主子你除了美人还知道什麽?”
那人轻笑一声,看起来心情不错,“你不明白,人常有,而美人不常有,能够一眼摄人心魄的美人更是世间尤物,如果遇到了,一定要珍惜。”
逍遥翻了个白眼。
“问题是,你的美人跑了啊,还拐走了你的赤骥马丶千金裘。”
“身外之物,不值什麽。”那人拨弄着腕间的玛瑙珠串,“逍遥,我有预感。”
“什麽预感?”
那人遥望着远处的层峦叠嶂,吟道,“山水一重重,又重重,故人应相逢。”
“主子你能说点人话吗?”
“我和那位美人还会再见面的。”
逍遥这个无语啊,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循循善诱,“主子,你听我跟你分析哈,你想想,你俩第一次见面,她就害你丢了东西,你俩要是再见面,说明什麽?”
“说明我们两个有缘。”那人拉稳缰绳,轻飘飘一声,“走吧。”
“去哪儿?长安吗?”
“嗯,不过在去长安之前,我们先把刚才在酒肆遇到的那夥逃兵解决掉。”
“什麽逃兵?不是行商吗?”
“行商?哼,谁家行商操着满口地道的北凉话?谁家行商虎口长着那麽厚的一层茧子?谁家行商一听报官比兔子溜得还快?谁家行商用金银首饰结账?”
逍遥恍然大悟,由衷赞叹,“原来如此!主子你好聪明啊!”
“嗯哼,所以你知道了,你家主子除了美人,还知道很多别的,好好学着吧。”
“嗯!”
“那人垂眸,吻了下手腕处坠着的红玛瑙。
“不过,我于美人一事上,最有心得。”
逍遥这次没唱反调,他虽然嘴皮,内心还是很有正义感的,沙场懦夫,人人得而诛之,“你是我跟过的最好的主子!”
“怎麽讲?”
“身虽在商,心却在国。”
那人摆手。
“欸,也不单单是为了这个,那帮人嘴太欠了,说出来的话让我觉得恶心。”
逍遥仔细回忆着。
“他们说什麽了?我怎麽没印象?”
“他们觊觎我的美人。”
“……”
逍遥:行,我就多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