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不明所以:“嗯、知道。”
谢离微道:“别看留影石,来看我吧。我不会再让你伤心。”
姜枕红着眼眶,被谢离微搂在怀里。
他其实没有太大情绪,至少现在如此。
可等出了那隔着童真,与世无争的屏障后,暴风雪扑面而来。谢离微帮他遮住,将毛氅系紧,彼此望着双眼,姜枕还是失声痛哭起来。
他太痛了,浑身都好痛。
谢离微抱起姜枕,听他一声声地说疼,安慰道:“别怕,我再也不会让你痛了。”
他抵着姜枕的额头,发誓:“我会竭尽全力,拼劲所有的爱你。给我这次机会,不要被过去引导。”
“伤口会被我抚平的。”
他耐心的声音,在暴风雪中变成安定的避风港。姜枕不知何时觉得困,在谢离微的肩头睡去。
他做了梦。
梦回断崖边,石桌旁已无阿姐。只有余靖在逗弄着圆滚的人参精,眼底都是笑意。
小人参精被他用手指戳,就会嘎嘣地躺倒。不会哭,反而坚强地抱住余靖的手臂:“爷爷,我乖不乖呀?”
余靖笑道:“枕头最可爱了。”
小人参精似乎骄傲自满,但说话的语气却胆怯:“那您能不能、告诉我阿姐去哪里了呀?”
余靖闭口,眼底浮现出悲伤。
“你阿姐飞升了。”
“飞升…是什么意思?爷爷以后也要飞升吗?”
“爷爷不会,会去地里。”
“地里……”
梦在人参精的懵懂中逐渐消散,而姜枕也看着树妖起身,带着熟睡的它离开。
可在即将离开断崖前,不知怎么的,余靖顿步,回过头,直视着本是旁观的姜枕双眼。
“孩子,去吧。”
“从今往后…没有人能再利用你,也没有人再能欺负你。你会永远幸福的。”
姜枕心神震颤。
余靖说:“去吧…”
说罢,竟在梦中化作烟雾,向着青山白云飘去。耳边只徒留嗡鸣声、急促的心脏像要跳出体外。
!
姜枕从梦里惊醒,泪流满面。
他几日的情绪很稳定,可真到这种时候,一夜里却醒五六次。谢离微没睡,抱着他哄。
姜枕窝在谢离微的胸膛前,眼泪止不住地流:“讨厌你…”
他总是口无遮拦,或许怨气还是给他留下后遗症。
谢离微道:“好,讨厌我,我是最坏的,但不会欺负你,对吗?”
他摸着姜枕的脸,跟他接吻:“都会好起来的,如果好不起来,那我跟你一起病着。”
姜枕道:“我不要。”
他伤心地说:“我会好起来的。”
谢离微抚弄他的长发,吻他的眉心,眼泪也流着。
姜枕被那滚烫的泪珠烫到,仰起头,问:“你为什么也哭?”
谢离微却没有回答,只问他:“明日我带你去东洲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