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甩开思绪,快步跟上谢御:“仙长,这些冰山……”
谢御:“号角。”
姜枕不明白:“喊冤?还是……”
领主的地方?
在未跳入悬崖前,白昼林的领地里也有着这样的声音,只不过那更尖细,像一个太监夹着嗓子“啊~~”的恐惧感。
昔日在树妖的庇荫下,曾听闻过这样的声音代表的东西。前者,恐怕要处理冤情,完成奇遇,走出无边海涯。而后者……想起黑熊,姜枕有点不愿意面对了。
但妖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谢御道:“领主。”
“。”姜枕有点不死心地问,“无边海涯也有领主吗?”
“嗯。”
“。”
好吧………
再往前走,空气逐渐稀薄,那些冰山也被甩在身后。姜枕看着深厚的雪层,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落下这一步时,他整个人都跌进了松软的雪堆里,直接淹没了半个身子。双手撑在两边,扑簌了半天,脸上被沾满了雪不说,也没有成功出来。
“……”为什么谢御会没事啊?!
姜枕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有点倒霉在身上的。
在雪堆里左脚踩右脚的姿势,根本不足以让他爬起来,只能等谢御回过头来捞他。但谢御是一个走路不回头的主,居然往前行得那么远,也没意识到不对劲。
“?”姜枕这下是真的无望了。
但他最近有点好面子,不愿意跟谢御求救,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窘境。只能一股脑地扑腾,好在是有用的,找到了一点诀窍。
然而此刻,眼前却出现了一道阴影。
抬起头,一个冰雕映入眼帘。
“……”姜枕毛骨悚然。
说是冰雕,其实不然。外表的确如世间最纯净的水塑造而成,透明又泛着蓝的光泽。而也因此看见,里头那被冻了不知多久的人。它的肤色灰白,面部扭曲,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动起来时,五官不会乱转,但会发出咔嚓、咔擦的响声。
“……”姜枕的内心突然平静了。
他面色如常地转过头,面对着来时路,双手借力地撑着雪面,哼哧哼哧地要爬起来。这次如他所愿,很是顺利。双膝被冻得有些疼痛,伸手揉了一下,便看见那道阴影又投在了自己面前。
有完没完?!
姜枕回首,一拳袭过,却被谢御握住了拳头。后者的目光落到那从冰渣中,瘫在地上仰望天空的尸体,神情微凝,问道:“可有受伤?”
姜枕摇摇头,小声地说:“我没有伤他噢……”
谢御:“知道。”
姜枕便信他。将手衣取下来抖了抖雪,再戴好,语气忍不住地唏嘘,“仙长,你刚才怎么一股脑地往前走呀?”
谢御:“……”
仙长不语,只一味地转身,继续离开。
姜枕便不问了,赶忙跟上去。刚才在雪堆里,他甚至感觉到有些热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下意识地揉搓了下耳垂,收回手时,手衣一片殷红。
姜枕微怔,意识到一件事:这里的阵法压制对他也有用,人参自带的大补无法施展,伤口并没有好。
对他来说,伤口好不好不是重点。而是人参的大补,并非是法器、灵力所带来的。这是天生,自生的优点。如果这都被抑制住,那同样意味着,这里的领主很不一般,无边海涯比外面还要危险。
姜枕回过手,有点担忧地抿了抿唇。
“?”
顿步,再一气呵成地扯住往前走的谢御,拉着他转身。
只见消潇正蹲在那冰雕的尸体旁,目光有些凝重。察觉到他们的视线,略微转过首,目光温和了一些:“你们在这啊。”
姜枕惊奇地说:“潇潇姑娘,你从哪里来呀?”刚才,目光所到之处,除了谢御可是空无一人的。
消潇道:“我一直与你们相临。”
姜枕暂且不明白,消潇格外地贴心,她站起身,退后几步,身形立刻消失不见,只有一望无际的茫茫天地。声音却仍旧在:“无边海涯,阵法不仅限制灵力周转,还有视线。”
姜枕明白了:“这样啊……谢谢!”
知道这件事,他不做别的,就先仰起脑袋问谢御:“仙长,你刚才是不是找过我了?”
他脑补地道:“然后发现一片迷雾……着急万分……”
谢御:“打住。”
“哦……”姜枕小声嘀咕,“肯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