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简单,她跟时毓长得一模一样,时毓从小就那麽个死模样……”男人边说边掏出手机,但扒拉了一圈相册,才猛然想起来他压根就没有时毓的照片。
一张也没有。
套用他妈当初的原话来说,女娃娃的变化小,哪用得着用相片记录啊。
所以甭管是他的手机,还是他家里,一张关于时毓的照片都没有。至于时毓自己,那就更不用说了,就她那种从小到大就知道念书的土老帽,怎麽可能学人自拍啊。
就是拍了,也肯定是个丑八怪模样。
于栀见男人迟迟不肯展露,愈发庆幸刚刚没着了他的道,讥笑道:“呦,不会是证明不了吧。”
“那你也不能证明她不是时毓啊。”
于栀学着他的语气,重复道:“那你也不能证明她就是时毓啊。”
“你!”
“我什麽?还想尝尝老娘的拳头吗?”
于栀将指关节捏得嘎吱作响,方才仅仅被劈了一下的男人就足以感知她的力量,连忙往後退了一步。于栀拉了把椅子坐在人群中央,大手一挥,示意身後的人先带姜釉白去包扎,而她则留在原地善後。
童佳慧看穿她的意图,重新拉着姜釉白就要往外走,谁知姜釉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径直走到男人面前。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姜釉白,不是时毓!你要是在四处散播我的谣言,中伤我的朋友,我就让你牢底坐穿!”
男人哪受过这种窝囊气,刚想反驳就被一左一右的于栀和常屿青逼退。
姜釉白从容从餐桌上抽了两张纸,止住手上的鲜血,朝一角的老板致歉:“抱歉,今天确实是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打碎的镜子我会全额补偿,至于血迹等我包扎完再回来处理,给您添麻烦了。”
她说完,郑重鞠了一躬。
老板本来还不知道该站哪一边,但一瞧见已经恢复理智的姜釉白,生得柔柔弱弱又彬彬有礼,怎麽瞧都怎麽不像是男人口中的那种人。
反观那个男人,讹人不成,就倒扣污水,满嘴全然不把任何女性放在眼里,这种口吐芬芳的恶臭之徒才是最大毒瘤!
“没事,你先去包扎吧,赔偿的事,等你包扎完再说。”
“谢谢。”
眼见老板都松了口,一直手捂胸口的惊吓女人,扭着腰肢走上前:“打了人,你们就想跑?这还没有王法了,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
于栀冷笑了两声:“你们这干的是人事?”
女人脸一阵青,一阵紫:“就算我老公说话难听一点,但她吓着我总归是事实吧,我刚刚这心口还一绞一绞地疼呢。”
女人说完又捂起胸口,哎呦哎呦直喊她心脏难受。见女人把矛头对准是她们害她受惊在先,男人也不顾跟她们争辩,眼前的这张脸到底是时毓还是姜釉白,反正他这次找时毓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她把这些年钱连本带利地吐出来,眼下正占着理,当然是能再多讹一笔自然多一笔。
他压了压脸上的蛮横,有些哀戚道:“我老婆的心脏本来就不好,这一吓估计是又要发作了,没个三五万估计是治不好了。”
“呦,不骂街了,改戏精了呗,不过我说,你们要三五万够吗?”
男人正要开口,就被女人拉了拉衣袖拦住。
“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三五万够看病就行了。”
“这样啊……”于栀垂眸语调不断拖长。
女人一瞧于栀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非富即贵,方才又那麽维护她的朋友,这点小钱她肯定是舍得出的,正打算主力说服于栀时,却见于栀笑吟吟擡起头,一字一顿说道:
“原丶来丶脑丶残丶这丶麽丶便丶宜丶啊。”
“你这贱人简直不可理喻!”
于栀大笑:“要不说什麽锅配什麽盖,你俩可真真是绝配,天生的一对啊。”
“你!”
“少跟她们废话,她们要是不给钱,我就报警,反正这事咱们也占理。”
“行,那咱们就秉公处理吧,警察估计马上到了。”
童佳慧一举手机通话记录。
男人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幺幺零,不觉双腿一软:“你他妈真敢报警!”
“不是你说你们占理嘛,私了不了,那可不就得麻烦一下警察同志,说曹操曹操到,孔警官,这边。”
男人和女人一见真有穿制服的进来,撒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行了,都散了吧。”
为首的年轻女警官疏散开人群,看了眼姜釉白的手,又瞧了眼常屿青衣袖间的血迹,无奈道:“先上车,路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