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面试时还显得有些沉默寡言的男生,怎麽才上了一天班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但瞧着常屿青那开朗的模样,心中不免低叹了一声到底还是年轻。
当牛马都能当得这麽兴奋。
他透过玻璃窗瞄了眼自己憔悴的脸,又感慨了一声青春不复,匆匆回了他一句,就火急火燎往办公室走。
“老师。”
直到姜釉白在後又叫了一声,他这才停下脚步。
“有事吗?”
姜釉白还没将问题问出口,胳膊就一热,只见常屿青拉着她的胳膊就疯狂往三楼跑。
边跑边朝後喊道:“老师,没事,她就是想起来刚刚还没跟您打招呼。”
两人就跟一阵风似地掠过,负责老师在後百思不得其解,等到其他老师催了一声,他这才加快了脚步,嘴上不停念叨着:“这俩学生还挺有礼貌。”
被强制拖上楼的姜釉白,完全不理解常屿青的阻拦,挣脱回自己的胳膊,像打量个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你最好是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常屿青讪笑了两声:“我就是看着负责老师的情绪不太对,要不你还是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去吧。”
“情绪不太对?”
姜釉白仔细回想了一遍负责老师刚才的一举一动,他的脸色确实有点憔悴。
“但听说工作久了,身上不都自带着一种倦意,这不是普遍现象吗?”
“我觉得不止,你看他平时总挎着个单肩包,拿个大水壶,可今天他一样也没拿。”
常屿青这麽一提醒,本还有些狐疑的姜釉白也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你怎麽观察这麽细致?”
“因为我很善于观察啊。”常屿青嘿嘿一笑,遍又将人继续往楼上催,“你先上去吧,等中午的时候在去找他。”
反正就相隔几个小时,姜釉白没再追问他眼底的闪烁,大步朝楼上走去。
待见她的身影远离,常屿青这才松了口气,快步朝楼下飞奔。
半个小时之後,群聊出了明确说明,凡事接下来参与搬书的同学可获得一份社会实践。男女不限,但旧书比较重,量力而行。
看见通知的姜釉白这才彻底放了心,心无旁骛整理起书架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姜釉白几乎都维持在图书馆到宿舍的两点一线生活。阳台上那件外套,经历了阴晴不定的洗洗晒晒,终于在一周後还到常屿青身上。
“原来你的洗衣液是薰衣草味的啊。”
常屿青闻了一下,将外套塞进包里。
姜釉白有些心虚点了点头,忙提议道:“不好意思这麽晚才还给你,作为补偿,明晚请你吃宵夜。”
常屿青当然乐得自在,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那你可别嫌我吃的多啊,我的饭量你是知道的。”
“放心,管够。”
常屿青得了准话,愈发喜上眉梢,但出于好奇,他还是问了一嘴她今晚的安排。
“我原先做家教那家小孩旅行回来了,今晚她妈妈喊我过去商量一下暑假的补习计划。”
“这样啊。”
他似想起什麽似地,又问道:“我看你的兼职一直没断过,你是不是有点……”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将未问出口的“缺钱”二字咽了下去。
虽然有些唐突,但好像从他认识她的那天起起,她不是在努力学习,就是拼命兼职,再加上她上次住院时,也没有一位亲属出现,不免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因为住院,而变得手头更加不宽裕。
姜釉白听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大大方方说了出来:“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缺钱吧。”
常屿青脸一热,小声找补道:“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因为上次住院没跟家人说,手头有点紧。正好于栀把钱还我了,有点闲钱,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就直接拿去用。放心,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