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意浓在怀里摇头:“没有。”
“发生了什麽好好说,我帮你。”他道。
“真的没有。”
章榕会审视着她的脸色:“还是不愿意跟我说?”
她声声切切:“姑姑没有欺负我。我们回去吧。”
他在那停了几秒,又听怀里撒娇一样,小声喊着“我真的很热,章榕会”。
章榕会才说:“先上车。”
白色的楼体在後视镜里一点点变小,路意浓缓缓松了一口气,身旁章榕会静静看着她,眸色深沉,不知想了什麽。
忙完每年的年度股东大会,又马不停蹄地出差签了两个谈了很久的合同,章培明落地北城机场,车往西鹊山去的中途被叫停。
“今天还是先去榕会那边一趟吧。”他突然改了个主意。
路意浓暑期後半段学习效果不错,渐入佳境。
章榕会开玩笑说,这麽用功下去,一对一辅导的钱能省下来了,说要给她折算成奖励。
这话说完没多久,路意浓听到外面的开门声。
她本以为是章榕会回来,跟他说自己不用什麽,话没出口,突然认出弯腰换鞋的身形是谁。
脸色一变,急忙轻手轻脚地重新掩住房门。
章培明进了屋子,环顾一圈,才感觉到一丝不对。
沙发上扔着一条皱巴巴的白色长毯,抱枕东一个西一个并没有归置好,茶几上的玻璃杯里盛着果茶,上面还很讲究地漂了两片薄荷叶。
章榕会自己的时候,这里也只是一个住所而已,阿姨定时打扫丶做饭丶走人,并没有这样生活化的气息。
他四处打量了一番,在章榕会卧室的门前,犹豫片刻。
又转而朝书房走来。
脚步越来越近,门缝可见走动的阴影。
她在那时慌了神,蹲下身,把自己藏在了书桌的下面。
其实这样也无异于掩耳盗铃,章培明进了书房肯定是要往书桌这边坐一坐的,到时候再看见她,也不知会是怎样尴尬的场面。
路意浓自欺欺人地捂上耳朵,但是周遭环境音又似被放大了数十倍不止,她听到停在门前的脚步,和手掌轻轻压下锁扣的声音。
“爸。”
章培明转过身。
章榕会将手里的钥匙和袋子就放在入户的柜面上。
“您来了。”他说。
“我过来看看,”章培明道,“感觉最近很久没见你。怎麽毕业了,也没收心,不出差公司里也常不见人。”
章榕会去厨房倒水泡茶,半是玩笑地抱怨道:“张端天天在我面前晃,躲他都来不及。”
“不行,就先把人撤换下来吧,他确实不适合再继续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章榕会端着茶水出来,取了瓷杯添水,又问:“那他去向要怎麽安排?”
章培明将果茶的杯子挪到一旁,提前让出位置:“平调到子公司去,挂个闲职,给老太太有个交代。”
章榕会似不觉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