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前头几年太忙,从没心思惦记男女之事,闲下来了就连喂马都觉得比找女人有意思。登基之后,远比做一地大都护更忙碌,却是时不时想到她。
想亲她抱她,想她在自己面前展颜。
她在御苑里一个人走路都是笑盈盈的,和崔澄在一起的笑容更是娇滴滴,怎么在他面前不是哭,就是怕,如此不领情?
漪容还当皇帝闻到了她月事的味道,羞愤欲死,脸涨得通红,想恶狠狠瞪皇帝一眼又不敢,索性干脆道:“臣妇来了月事。”
“什么古怪香名?”皇帝微微蹙眉。
漪容一怔,嘴角飞快闪过一丝苦笑,叹气:“陛下,天癸,月信,不是什么香名!”
她想到皇帝长在宫廷,道:“程姬之疾,陛下从没有听说过吗?”
皇帝见她鬓边细汗,似懂非懂,虽还是不懂她说的具体是什么内容,但想到她已经跪地许久,伸手扣住她的细腰轻松地将她提到榻上,问道:“你不舒服?”
漪容挪远了一些,靠在墙上,不想再和皇帝多说关于月事的话。
她这避之不及的动作,皇帝正要发作,见她脸色煞白,心下一软,训斥了句“冥顽不灵”就命人传太医。
宫人听到皇帝命令,立即有跑腿的飞快去传太医。
没一会儿,太医在屏风外用手帕抹了额头的汗,理了理衣裳走进去,却见皇帝坐在榻上,从身后握出一只白嫩的手,命令道:“上前把脉。”
太医垂眼不敢多看,心知皇帝是遮挡住了妃嫔的身影,仔细把脉后道:“回陛下的话,这位贵人肝郁气滞,月事过后喝上一阵子缓缓调养的补药,不是什么大病,您尽可放心。”
皇帝轻咳了一声,起身道:“朕有话问你。”
他迈步出去,瞥了一眼小步追上的太医,问:“月事是什么?”
太医一愣,当即解释起来。
这可真是难办,在皇帝面前不能说任何不雅的话,又怕显然不懂的皇帝听不明白,太医一边说一边琢磨,皇帝不耐道:“说直白些。”
太医转了话风,讲得明明白白,解释后觑着皇帝的脸色小心提醒道:“陛下,恶液腥秽,这段时日万万不可和这位贵人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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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容在软榻上躺着,也不知怎的,皇帝一出去,她就觉得身上好受了些。
皇帝和太医在屏风之后,传出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她见屋内没有宫人,好奇自己是否还有别的毛病,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屏风后。
她听见太医提醒皇帝不能同房后,又开始啰嗦这段时日血气不足容易劳累。。。。。。
这些废话漪容懒得再听,回到了软榻上躺着。
少顷,皇帝回来了。
漪容听见脚步声,撑起身子要下榻跪拜,皇帝上前拦住,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坐着说话。”
她道:“陛下想听什么?”
听了她这不软不硬的话,皇帝摸摸她的脸道:“你怎的不早和朕说?下回你早早派人过来说一声。”
漪容反应了一会儿,哦,原来皇帝的意思是让她可以派宫人去催皇帝快来,免得干坐着受罪。可她又不是皇帝的妃嫔等他召幸!
她低声道:“臣妇多谢陛下开恩了,您若能没有下回传召,对臣妇才是大恩大德。”
皇帝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子,苍白,瘦弱,一缕垂落的青丝贴在雪颈上,说完就警惕地看着他,像是怕他会动手打她似的。
他怒极反笑:“你就这般看不上朕?”
若是让漪容说老实话,她一百个看不上强吻她,想用帝皇威势逼她屈服,试图强拆她美好姻缘的男人。
她想起崔家三姑娘幼殊的话,心内叹气连连,道:“陛下胸吞万流,仪容瑰伟,寻常未嫁女儿,自然是百般爱慕。”
“朕问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