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鲜亮快活是什么滋味了。
“掌家。”裴桑枝一字一顿:“永宁侯不是早就让你帮着我掌家理事了,恰好,我要学的东西很多很杂,时常觉得分身乏术。”
“这满府账册如雪,庶务似麻,我夜夜挑灯至三更犹不能尽阅。白日里更要见缝插针处置诸事,倒真真是疲于应对
日日须得点灯熬油才能审完账册,白日里又得想法子挤出时间来安排府里的庶务。”
“周姨娘,庄氏的禁足解了。”
“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自己做一个只有虚名,没有实权的当家主母,你将庶务和下人们捏在手心,便相当于将庄氏也攥在了手心。”
“如此一来,我也能腾出手来有更多的精力做其他事情。”
她不愿再将自己禁锢在这永宁侯府的方寸牢笼之中。
既蒙元和帝恩准,许她随养济院女官历练,这般难得的机遇,岂有长久搁置之理?
周姨娘道:“既是五姑娘的托付,妾身自当尽心尽力。”
提及账册一事,裴桑枝心头骤然一紧——那账面上几处细微的出入,始终如鲠在喉。
她暗自揣度多时,这般遮遮掩掩的勾当,必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可蹊跷的是,任凭她如何追查,那些蛛丝马迹竟都消隐无踪。
倒显得,是她平白生了疑心似的。
但,她那颗心始终悬着放不下。
裴桑枝先是道:“既如此,从明日起便让素华暂且跟着姨娘,帮着熟悉各项事务,帮着打点一二,等姨娘把一应事务都理顺手了,再让素华回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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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又问起:“姨娘可知,侯府除了明面上这些正当的营生外,可还有什么见不得光或是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周姨娘摇摇头:“以前,庄氏执掌中馈,掌家理事看我看得极严,我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侯爷又嫌我木讷无趣,待我甚是冷淡,平日里极少踏足我院落。除非是酒后心绪烦闷时,才会过来坐坐。来了也不怎么说话,就那么一边喝着酒,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我,非要我为他抚琴。”
“可我不过学了不到一年的琴,指法生疏,那点子粗浅技艺,弹出的曲子实在一般。”
“因此,只能偶尔听侯爷说些酒后的醉话。”
“侯府明面上的买卖与私底下的勾当,我确实不甚了解。不过侯爷曾说过,有泼天的富贵在等着永宁侯府。”
她记的清清楚楚,永宁侯说这话时,满身酒气熏人,一双醉眼通红亮,活像个市井醉汉。话音未落,又咬牙切齿地咒骂起夫人来,说她有眼无珠,是个没福分的。
咒骂起夫人来,永宁侯似是不知疲倦。
“何时?”裴桑枝追问。
周姨娘脱口而出:“前年深秋。”
毕竟,永宁侯来她院里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了。
裴桑枝蹙眉,若有所思。
什么样的富贵对于堂堂永宁侯来说,究竟要何等惊人的富贵,才能当得起“泼天”二字?
渐渐地,四个字在裴桑枝脑海里逐渐清晰。
从龙之功!
要死啊!
永宁侯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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