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简殊就那麽飘飘然地,溜达到了庄园佣人们聚会的篝火边,借了把尤克里里,在露天弹起来,陪大家唱当地民歌,干脆整夜地乐欢了,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回去倒头大睡。
“也难怪,”李助听了简殊卖关子的话,默契地猜出了她潜藏的含意,推了推眼镜,朝简殊微笑说,“能让林教授亲自带到帝国来的Beta,一定是有什麽过人之处的吧?”
比如说李山良,他特别能干活,吭哧吭哧埋头连轴转,热火朝天还半句不埋怨。
“都需要召唤你来了,”简殊坦然摊手,撇了撇嘴,承认道,“显而易见,我并没有什麽学术能力。”
聿兴集团有偌大的家业,旗下涉及各行各业,各领域广撒网丶遍地开花。
她馀某人但凡有乐意干点儿什麽活的,就算是吹拉弹唱丶相声双簧,都早被他哥薅去「文艺部」物尽其用了。
更何况是学术——
刚才在报告厅里,才瞅了一眼林奚因的PPT封面,简殊就要一把硬搂着李山良走,那显然不耐烦极了。
说是晶矿産业链科普,那些一套资料,全算在聿兴集团内部老生常谈的玩意,尤其要讲解的那些已经在成熟运作丶面市投産的技术,馀见抒小时候听多了,被磨得耳根子都起老茧了。
再说之前馀见抒找她哥要活儿,那充其量是为了表个态,哄得他哥高兴,解冻了她一张账上金额有小千万的卡,就根本不需要再计较什麽抠抠搜搜的时薪工资了。
所以这次李助理出差,他的差旅嚼用丶劳务薪酬,所有的费用都是大方的馀某人特意从自己解禁的零花钱里专项拨款,分出来够充裕的一份给他留作保障的。
这样丰厚的酬劳,犒赏牛马犒到位,多少还是为了让「Beta简殊」减负。
就像当年馀某人写毕业论文,砸钱花重金,鼓励周秘书通宵熬夜给她做指导一样。
“我知道。”
李山良居然像是早就了然了似的,平静地回应了一句,低头翻了翻包,从夹层里掏出了一份工工整整的塑封皮文件,呈递给简殊。
“周秘书让我通知你——按照聿兴的规章制度,任何临时工保洁只要无故旷工,凡累计超过3天,就要被辞退了,这里是书面声明。”
标准的制式文件上,盖了一个大盘盘丶圆滚滚的刺眼红章。
“还有,英大新生开学都快1个月了。你除了在报道那天,到辅导员那儿递过军训请假的条子之外,之後就再也没去上过课,这件事周秘书也要我替他说一声,当面问问你的意见。”
原来这位李助也认识周秘书啊。
简殊会意地笑了笑问:“他用词应该没有这麽温和的吧?”
都不需要问问意见,凭她对周秘书的了解,那刻薄Beta至少应该嘴里藏刀,要李助来拎着她的脖子逼问她说,是不是胆肥了丶不想干了丶要造|反。
不得不再次提到蟑螂理论,当周秘书在眼中钉+情敌「林奚因」身边安插了一只蟑螂间谍「Beta简殊」的时候,那麽背地里一定有一群蟑螂间谍了。
这会儿,简殊与李山良这两位同是Beta的间谍蟑螂在异国互相确认身份,大眼瞪小眼。
李山良咳嗽了两声,有些没辙地说:“他只是向我简单提了你一下。”
虽然遣词造句确实刁钻了一些,但也使得李山良在离开联邦之前,心底就对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女Beta充满了好奇。
“没事儿,”简殊微笑说,“如果你愿意可以替我转告他,我考试的时候会回去,保证一切都稳稳当当的。”
这是以前馀见抒亲身试验过的丶奏效的丶在英大能勉勉强强拿到毕业证的妙招。
馀某人估摸着频率,时常间隔1-2个月才回1次学校,主要参与的课堂活动有:最後一节课划重点丶考期中期末考丶交期中期末论文等。
凭她Alpha的脸缘,助教和专业课代表都不会刻意为难她,平时成绩扣除小20%不多,再按比例控一控考试和结题论文的份,就能刚刚好不挂科。
至于专业知识过硬丶需要考试的重点必修课,靠着Alpha的脑子,馀见抒提前突击20个小时——
前5h通读理解归纳,中间4h强记直接背,後11h刷题练手熟,从零到掌握,哪怕是线代和概率论拿个保底分也戳戳有馀了,其他课偶尔甚至还能有80丶90左右的高分。
如今再重修一遍,她只会像卖油翁一样游刃有馀。
“真有自信,”李助听她讲了讲思路,由衷地叹服说,“你好像总能有一些奇妙的想法和举动,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个beta像你这样特别的。”
简殊不由挑了挑眉,调笑说:“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告白。”
“如果不会让你感到冒犯的话。”
李助打的是老实人型的直球,这会儿他诚恳地直视着简殊的眼睛:“我想你已经听过很多人这样示好的话了,真希望你还能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