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意伺候
星夜,英大的湖景酒店。
白天授课在英大,夜晚夏令营的营员和聿兴的职工们都被就近安排在校内酒店里。
简殊劝林奚因去还邀请函,好好道个歉,林奚因听进心里了。
他先打好了腹稿,又细致地捋了捋袖口和衣领,这才擡手,摁响了房间门。
“叮,咚。”
他摁铃的动作十分轻巧,是非常克制且礼貌的,得体到很难让人联想到结婚满3年的家O想见妻主。
可惜,屋子里忽然传来了“叮呤咣啷”一阵响,隔着厚重的酒店房门都能隐约听见,俨然不像是馀见抒在独自一个人休息的动静。
林奚因的心沉了半截,握了握门柄,抱着侥幸的念头向下一压,果不其然,门没有锁,径直敞开了。
“奴奴是真的喜欢妻主……”
都不需细闻,鼻梢一股甜腻的奶香味,顺着门扉拉开丶逐渐明亮的缝隙,林奚因就望见——
一个身材娇小丶棕发卷卷的男Omega正赖在馀见抒身上。
说是“赖”都生分了,他的腿盘在馀见抒的腰上,小腿交叉捆住,手臂环在女A的肩颈上。
馀见抒也一副来者不拒的滥情样子,竟然还生怕小卷毛摔了碰着,两条手臂捧着他的臀部,她的掌心离他挺翘的屁屁肉之间,只隔了一层轻薄的水洗牛仔裤布料。
那奶味男O会撒娇,说话是真的甜腻:“您就给奴奴一个机会嘛。”
林奚因一听,霎时攥紧了拳头。
自称为“奴”是旧时代的封建残馀,自轻自贱的称呼,三年来,他面对妻主,几次三番犹豫,最终都还是说不出口,事後又悔恨自恼。
没想到他这样慎之又慎的字眼,居然就被一个小年轻男O当口头禅似的挂在嘴边了。
那一声奴奴长丶奴奴短的,馀见抒也听得乐啊。
她身经百战,遇上了那麽多次热烈的告白,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小O进了房间门就直接往身上扑的,那腿弹力有劲儿,一蹦跶起来,抱着她就不撒手,闻起来香香丶摸起来软软的。
馀见抒一时没把持住,颠了颠小卷毛,才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冷不丁瞥了一眼玄关,发现刚才被小卷毛闯进来的门扉旁,忽然又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们……在做什麽?”看着眼前明晃晃的这一幕,林奚因难以置信地发问了。
他能容忍馀见抒养小情儿,说白了还是眼不见为净,冲击力不够大。
之前馀见抒有钱,花蝴蝶似的满世界飞,狡兔三窟到处养小情儿,林奚因想逮都逮不招,更何况是这样亲眼目睹。
“你怎麽来了?”馀见抒赶紧招呼,像是脱了件背心似的,把黏在身上的小卷毛扯下来。
她当然知道林奚因今晚会来,就是简殊给筹划出的主意。
这会儿「Beta简殊」正守株待兔,等着安慰一会儿被「Alpha见抒」训斥了丶再心灰意冷走出去的林奚因。
恰巧能演上小卷毛这出戏,也是很符合她馀某人的心意了。
“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林奚因果真垂了眸,自顾自地将邀请函放在门台柜上,这就要不声不响地转身离开了。
*
楼下,简殊特意没待房间里,而是下楼来守着喷泉池子放岗,果真等候到了徐徐走出来的林奚因。
看这位一脸落寞的男O,简殊一肚子安慰的套话还没扬出来呢,就先一弯腰侧过脸瞅了瞅,稀奇地道:“呦,眼睛怎麽红了?”
“……”
被年纪轻的小姑娘撞见他哭脸,林奚因自然是避之不及的,偏偏简殊紧随在他身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林奚因停下脚步,静立:“你还要缠着我到多久?”
“当然是到你跟我讲清楚来龙去脉为止呀,”简殊笑眯眯地问,“这麽晚了,您总不能老带着我搁这湖边绕圈圈吧?”
林奚因蹙眉:“我自己的事情,你为什麽这麽好奇?”
“我关心你呀,”简殊不遮不演地打直球,对视他道,“咱们林教授那麽漂亮一Omega,伤心起来楚楚可怜的,连我看着都心疼了。”
她这不拘修辞的胡言乱语,满口花花的样子,与馀见抒如出一辙,又让林奚因无端端想到方才那一幕。
“没什麽,”林奚因避开了视线,往回走说,“是不早了,晚上外面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见他态度有所软化,简殊勾起唇角,上去牵住了林奚因的手,拉着他往前:“既然都说没什麽了,那就是误会,误会就应该回去听听人家一句解释,林老师总不至于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吧?”
林奚因被简殊拽得稍微一个踉跄,发觉她连这不由分说的霸道劲儿都很像馀见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