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理成章的,林奚因从实验室出来,去了趟超市,大包小包拎出来,放进後备箱里,又驱车去了聿兴的园区。
路上,望着彻底降临的夜幕,延伸在道路两旁的点点灯光,林奚因难免回忆到——
自从昨天下午跟他做了一场,傍晚馀见抒就离开了家。
林奚因肩上的齿痕都还在隐隐作痛,那个龇牙咬他的人却在当天晚上就夜不归宿了。
说是“归”都有些勉强,或许对于馀见抒而言,那里只是一个歇脚的地方。她从医院回去,都一埋头往客房里倒,没想过「东湖湾」的卧室里摆了一张夫妻俩共睡的床。
家庭医生给开的软膏,林奚因涂了,涂的时候他还在想,要是馀见抒看到了,会不会笑他娇气,但大概有可能她根本就不在意。
*
晚10点,聿兴産业园「滚滚楼」,馀见抒的职工宿舍。
林奚因手里拎着生鲜,天气热,为了避免菜蔫了,他先开了全屋的空调,去厨房归置了冰箱,又扭动竈台,切生姜倒料酒,给排骨焯水,炖上了汤。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传入了Omega听觉敏锐的耳朵。
谁?
林奚因把汤拧成小火煨着,盖上锅盖,无声无息地转身,脚步缓缓循着那声响过去。
在周秘书发的资料里,有职工宿舍的平面图,林奚因提前看过,过目不忘。
这栋楼一梯两户,每户三室两厅两卫的格局,约上200平,隔壁那户是周秘书。
动静的来源,恰好是一间偏小卧室。
林奚因推开卧室门,里面没开灯,床铺上被褥凌乱,掀开一角,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小卧室的浴室门口,隐隐的光线透出来,似乎有人哼着歌,晃动的人影映照在地上。
林奚因从背光处转身,被月牙白色的灯光照亮,身形显现出来。
他还没踏进浴室里,就与一个女Beta迎面相对。
“是你?”林奚因定睛一看,认出了她的脸来。
简殊刚醒过来,洗洗泡了澡,这会儿正立在立镜台盆前刷牙。
她猛地一回头,手里攥着的电动牙刷还在滋啦作响。
哦呦吼,她馀某人休眠前还在惦记呢,这荤菜怎麽跑这儿来了?
出于见人要吱一声的美好传统,简殊招手:“呦,好巧啊,咱俩又见面了?”
林奚因警惕地盯着她:“你在这里做什麽?”
简殊明晃晃地说道:“刷牙啊。”
2具身体,1天得刷4次牙,3餐饭後要漱口,光是做清洁就费劲。
万幸的是,人类的精神灵魂依托于躯体实在。每次交换啓动,休眠了12小时的身体都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她的精神状态也能开挂似的UPUP拉满。
平常人每天过24小时,刨除掉睡觉8小时,清醒的时间就只剩下16个小时,就算再想熬夜,也会身体疲倦抗不住,拖累得精神不振。
而「Alpha见抒」&「Beta简殊」每天过24小时,那是实打实的两边清醒12个小时,不存在任何困意和精神负担,如果利用得当,这会是一份得天独厚的礼物。
像这种在静谧空间里,留给一个人独自清洁的美好时刻,简殊就可以顺当缕清思路,复盘上一轮AB交换的得失,进行下一轮AB交换的计划。
也恰好是因为头脑清醒,此刻,出于某种奇妙的危机感,简殊下意识地後退了半步,把牙刷头从嘴里掏出来。
“哗啦。”
然而,在狭小的浴室里,似乎就是她在这小半秒当中的危机应对,一下子惊动了林奚因。
对方原本像一只野猫似的伺机盯着,秉持着“敌不动丶我不动”地姿态,在观察简殊,见她一擡手臂,立刻就先一步开始了正当防卫。
猝不及防地,简殊一晃眼,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林奚因O单散打冠军的含金量还在不断提高,他自卫时动手的凌厉丶作风的强悍,都远在这一具缺乏锻炼的罐头Beta的身体之上。
“啪嗒!”
电动牙刷甩在瓷砖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是简殊一阵痛呼,她嘴里的牙膏白沫子没忍住,噗呲喷了出来。
“嗷,噗——”
一星半点儿沾到了林奚因脸颊上,极其醒目的,玷污了他清冷的面容。
这种把口水溅到男O脸上的既视感,会让人情不自禁就産生一种在糟蹋美玉的错觉。
简殊躺在地上,仰视着林奚因,看他这一张漂亮脸蛋,怪难为情地,于是伸手上去揩了揩:“不好意思啊。”
“还敢动手?”
林奚因不悦地蹙眉,一仰脖子避开她的爪子,又反把简殊翻过来,倒扣在了地上。
怕不保险,他还锤了这女Beta後腰一拳,先把人制服住,摁在地上爬不起来,再起身拿了两条长的毛巾,一条把擅闯入室的嫌犯的手臂牢牢捆在背後,一条束缚住了她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