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整个棋坪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剧烈震颤!无法想象的恐怖寒气如同来自冰河纪的海啸般爆发!一座庞大到遮蔽视线的巨物在童磨身後拔地而起!那是万载寒冰雕琢而成的菩萨巨像,低垂的眼帘透着慈悲的残忍。巨大的冰掌缓缓擡起,阴影笼罩了整个平台,带着冻结时空丶碾碎万物的绝对威压,朝着渺小的双柱轰然拍落!空气瞬间凝固成细碎的冰晶粉末,簌簌落下!绝对的死亡阴影降临!
“姐姐——”望着那遮天蔽日的冰掌,蝴蝶忍紫色的瞳孔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丶焚尽一切的决绝!姐姐香奈惠浑身浴血丶胸腹被重创丶再也无法握紧日轮刀,却仍带着温柔得令人心碎的笑意将刀柄放入她掌心的画面,清晰得刺眼。“小忍…要活下去…”姐姐微弱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回荡,与眼前这毁灭的冰掌重叠。
活下去?不!她从未想过仅仅“活下去”!
蝶屋宁静的夜晚,月色透过漆黑的夜,炭治郎局促地坐在一旁,少年清澈的眼睛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忍小姐…您是不是…一直在生气?”她的眼神停顿了一瞬,脸上瞬间挂起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怎麽会呢?炭治郎君真会开玩笑~”然而心底的声音在咆哮:对!是的!我一直在生气!气这具弱小的身体!气夺走姐姐能力的恶鬼!气这该死的世界!我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日夜难眠!在那个会因愤怒而失控尖叫丶砸碎药瓶的暴戾女孩,只是被一层层模仿姐姐的温柔假面死死包裹!她从未消失!
这一刻,所有的僞装丶所有的压抑丶所有模仿姐姐而戴上的温柔假面,在这毁灭的冰掌前,被彻底撕碎!只剩下最原始丶最炽烈的复仇之火!
她体内的紫藤花之毒,在绝望丶愤怒与决绝的极致催化下,沸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超越了身体承受的极限!血管仿佛在燃烧,皮肤下透出诡异的紫光!没有退路,无需退路!她将全部的生命力丶灵魂的重量丶以及那份积压了数年丶足以焚毁理智的滔天恨意,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刀尖!娇小的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丶如同濒死恒星般的璀璨紫芒!如同扑向太阳的飞蛾,带着焚尽自身也要留下烙印的决绝,义无反顾地射向那拍落的冰掌核心!目标只有一个——将毒刃送入童磨的心脏!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灵魂燃尽!
就在忍即将撞上冰掌的刹那——
雪纱染血的嘶吼穿透寒狱:“忍!活下去!”姐姐奈落风雪中递来围巾的指尖丶父母倒下的血泊丶炭治郎触碰她衣袖时眼中的火焰…无数画面撕裂冰封心湖!一股守护的洪流轰然爆发!
“雪见川·镜斩!”千鹤雪纱弃守为攻!冰晶日轮刀爆发出刺破无限城的冰蓝神光!身影後发先至,竟超越忍,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冰蓝彗星,刀锋直刺冰掌掌心!极致凝聚的冻气如深河奔涌,硬生生在绝对冰掌上撕开一道微小却致命的裂隙!
“呃?!”童磨七彩瞳孔首次剧颤!体内珠世埋下的“衰老药剂”在雪纱极寒冻气的共鸣下猛烈爆发!冰佛巨像的动作瞬间凝滞,如同卡涩的机栝!那悲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
“彼岸朱眼·焚心!”就是现在!蝴蝶忍眼中紫芒暴涨至极致,甚至压过了七彩琉璃的光辉!她精准地穿过雪纱撕开的裂隙!人刀合一,化作一道洞穿虚空的紫虹!“虫之呼吸·最终型·彼岸朱眼!”这已不是单纯的剑技,而是以生命为燃料丶灵魂为引信的终极毒焰!浓缩毕生修为与剧毒的终极突刺!
冰簪贯目·羁绊一击!同一瞬间,雪纱发间那枚素雅冰簪离弦射出!灌注着对姐姐的执念与对战友的守护!”壹之型·樱吹雪·瞬!”冰晶流光後发先至!
噗嗤!噗嗤!
两声轻响,如同冰莲绽放丶蝶翼破碎。
冰簪精准贯穿童磨左眼!冰晶瞬间冻结了神经与血管!
蝴蝶忍的毒刃,带着她全部的生命丶灵魂与焚天之怒,狠狠刺入童磨的心脏!位置分毫不差!刀身蕴含的丶超越极限剂量的紫藤花精粹混合着珠世的衰老药剂,如同最猛烈的火山熔岩,瞬间在他心脏核心炸开!
“呃啊啊啊——!!!”童磨发出前所未有的丶扭曲变形的凄厉惨嚎!七彩眼眸因剧痛和惊骇而彻底失焦!心脏处爆开妖异的紫黑色光芒!冰佛巨像发出不堪重负的丶如同冰川断裂般的呻吟,轰然崩解!无数巨大的冰晶碎块如同山崩般砸落!
走马灯·紫蝶焚烬
在毒刃刺入心脏丶力量与生命疯狂流逝的瞬间,蝴蝶忍的意识并未坠入黑暗,而是被一片温暖而强烈的紫色光芒包裹。走马灯如同燃烧的画卷,一幕幕灼热地展开:
视野被漫天的紫藤花淹没,美得令人窒息。姐姐香奈惠躺在血泊中,腹部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粉色的羽织。她精致的脸庞因剧痛而苍白扭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但她的眼睛,那双总是盛满温柔与希望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妹妹,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不舍。她颤抖着丶用尽最後一丝力气擡起染满自己鲜血的手,试图去够掉落在身旁的日轮刀。蝴蝶忍冲过去,哭着将刀捡起,塞进姐姐冰冷的手里。姐姐的手指无力地弯曲,根本无法握住刀柄。刀“哐当”一声再次掉落。香奈惠的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那是一种比死亡更深的绝望——作为柱,她连握刀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她用尽最後的力气,反手死死抓住妹妹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皮肉,声音破碎嘶哑:“小忍…活下去…替我…活下去…”随即,她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空洞的丶映着紫藤花雨的绝望。那柄染血的日轮刀,成为了她永远无法再拾起的枷锁,也成为了妹妹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丶名为“无力”的伤口。
画面陡然切换至阴冷的夜晚。训练场空无一人。少女蝴蝶忍跪坐在泥泞中,面前是被她失控砸碎的药瓶和训练木桩。她的双手满是木刺和玻璃划出的血痕,肩膀因愤怒和绝望剧烈地颤抖。她看着自己纤细的丶甚至无法稳稳握住标准日轮刀的手,看着自己矮小的丶在同期中如同孩童的身形,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戾涌上心头!她疯狂地用头撞击木桩,发出压抑的丶野兽般的嘶吼:“为什麽!为什麽这麽弱!为什麽是我!”月光下,少女眼中燃烧的不是眼泪,而是焚毁一切的丶未被驯服的愤怒之火。那个真实的丶暴戾的丶充满不甘的自己,被深深埋藏。
最後的画面明亮却带着刺痛。蝶屋病房的晨光柔和。她坐在案前,脸上挂着完美无瑕的丶模仿姐姐的温柔微笑,整理着药方。门被轻轻推开,炭治郎局促地站在门口,阳光给他橘红的发梢镀上金边。他手里捧着一束沾着晨露丶有些歪歪扭扭的野花。少年清澈的眼睛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忍小姐…您是不是还…一直在生气?”那直白的问题像一把利剑,瞬间刺穿了她精心维持的假面!案桌下,她的手猛地攥紧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更加甜美地绽放:“怎麽会呢?炭治郎君真会开玩笑~”然而心底的声音在疯狂咆哮:“对!是的!我一直在生气!气这具身体!气这该死的命运!气夺走姐姐的恶鬼!我恨!恨得日夜难眠!”那束带着泥土气息的野花被她接过,指尖触碰到少年温热的手掌,一丝微弱的暖意稍纵即逝,随即被更深的丶无人理解的孤独和愤怒淹没。
意识消散的尽头,香奈惠温柔的虚影在漫天花雨中浮现,轻轻向她张开怀抱,笑容温暖如初阳。这一次,她没有说“活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姐姐…我抓住他了…”蝴蝶忍的唇角,在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艰难地勾起一抹扭曲却释然的弧度。那笑容不再模仿任何人,是她自己——那个燃烧着愤怒之火丶最终与仇敌同坠深渊的蝴蝶忍。“用我的方式…斩杀了…”
巨大的冰佛彻底崩塌,化作漫天闪烁的紫晶尘暴。核心处,童磨的身躯被剧毒染成妖异的深紫,左眼插着冰簪,心口钉着蝴蝶忍的毒刃,冰晶自伤口急速蔓延,将他冻结成一座保持着悲悯微笑的冰雕。
千鹤雪纱的身影如同瞬移般穿过坠落的冰晶风暴,染血的臂膀稳稳接住那道如断翼蝴蝶般坠落的身影。蝴蝶忍的身体冰凉而轻飘,仿佛所有的重量都随着那最後一击而消散。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不祥的深紫色,那是毒素反噬和生命力透支的迹象。嘴角凝固着那抹扭曲却释然的弧度。
“忍!”雪纱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她迅速探向忍的颈侧,脉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确实还在跳动!只是那深入骨髓的剧毒和超越极限的爆发,已将她推到了死亡的边缘。
雪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忍的羽织内袋中翻出她特制的解毒剂,小心翼翼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将药剂灌入。同时,她将精纯的雪之呼吸气息,化作最温和的冻气,小心翼翼渡入忍的体内,试图延缓毒素的扩散,护住她微弱的心脉。
冰晶碎屑如同紫色的雪,簌簌落在两人身上。千鹤雪纱紧紧抱着怀中重伤昏迷的战友,冰蓝的眼眸深深凝视着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她轻轻拂去蝴蝶忍脸颊上沾染的冰尘和血迹,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结束了…”雪纱的声音沙哑低沉,“好好休息吧…忍。”她擡起头,望向无限城扭曲的穹顶,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童磨已伏诛,但这仅仅是开始。她必须带着忍的意志,继续走下去。冰蓝的羽织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为沉睡的毒蝶撑起一片庇护的冰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