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看着眼前人熟悉的眉眼,时雨再也忍不住,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了靠山一般,扑到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千山,我好想你”。
千山摸了摸时雨的头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声音也有些哽咽,不住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时雨摇了摇头,眼泪蹭了千山一身:“你活着就好。。。。。。”
曾经,时雨问了李守礼好几次千山的去向,李守礼只说他在蜀州,但多的一句都不说。时雨也问不出来,她一度以为李守礼是在骗她,千山实际上已经不在人世。
哭了一会,千山把时雨扶正:“这麽晚你怎麽一个人在宫里,是。。。。。。邠王让你来的?”
时雨有一肚子话要问千山,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不是,殿下被皇後囚在宫里已经五日,我和临淄王商量,今晚行动!他带人藏在禁苑,等我和你汇合後,从宫内和他策应,我们再。。。。。。”
时雨本来还准备了一大篇腹稿,现在看来用不上,但为避免千山疑虑,把她的安排和千山简单说了一下。
谁知千山根本不听这些,利落地从她袖笼里拿出那几个竹筒,用火引点燃。
“呯!呯!呯!”三只烟花在龙首殿上方炸开,开出红的丶黄的丶蓝的花朵,几乎将半个大明宫照亮。
时雨惊讶地合不拢嘴,虽然这烟花十分漂亮,但是。。。。。。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一队队身着禁军服饰的人陆陆续续在龙首殿集合,个个军容肃整,整齐划一,连时雨这个外行也能看出来这是支精锐部队。
一个人到千山面前抱拳道:“首领,人已到齐!”
千山点点头:“留下十人听我调配,其馀人按计划行动!”
“是!”上百人的队伍,只几息之间就消失在道路两头。
时雨仍无法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现在才想起来,在李守礼和她讲宫变安排部署时,她还问他为何要告诉她这麽详细。李守礼说的“宫中安排之人只听命于两人,除了我,只有你”是什麽意思。
难怪李守礼没有给她什麽令牌或信物,因为根本就不需要!难道在那时,李守礼已经预感到自己会出事?
“老谋深算!”这五天以来,那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头一次有所消散。
“你知道邠王被关在哪里吗?”千山问道。
“不知道。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掖庭宫地牢。
本来临近中秋,新皇登基,宫里宫外举办着各色的庆典,烟花炮竹声并不希奇。
但当三声烟花声划破寂静的夜空,三色光芒在头顶的天空一显而逝,李守礼艰难地擡头望着天窗,苍白的脸上冒出淡青的胡茬,但眼神在此刻却黑得发亮。
“呵呵呵”,从他干涩的嗓子里发出几声笑声,牵引到身上的伤口,有种撕裂的疼痛。
正靠在门柱上休息的侍卫睁开惺松的眼睛看了眼李守礼,嘟囔了句:“都这样了还笑的出来?莫不是疯了!”
说完正打算闭上眼睛继续睡,谁知被刚进来的太监踢了一脚。那太监清了清嗓子道:“邠王李守礼,接旨!”
时雨此时穿了身禁军的衣服,与千山和十名禁军一起,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大明宫西殿走去,无需遮掩。甚至碰到其他巡逻的羽林卫时,还会打个招呼。
就这样,一行十馀人大摇大摆地到了离左神策军驻地不远的拾翠殿。
千山小声对时雨说:“你找的人就在里面,一会儿你跟着我,别说话。”
千山点了四个人,以巡查的名义进入了拾翠殿。守门的两个侍卫还没开口,就被一掌劈晕,被两名随行的禁军接住,无声无响地放倒在地。
拾翠殿内,武延秀和一个宫女正在上演活春宫,武延秀呼哧带喘的嚎叫声和宫女放浪呤笑声隔着殿门都能听见。
千山皱了皱眉头,伸手捂住时雨的耳朵,对旁边的人点了下头。
四名羽林卫冲进殿中,随後传出女子一声尖叫,归于宁静。
千山松开手,对时雨道:“进去吧。”
地雨进到殿内,先是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让她有点反胃,待绕过纬缦,只见一个宫女歪头晕倒在床上,身上胡乱盖着个被子,一截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格外醒目。
武延秀只穿着中衣,领口敞开,被两名羽卫按在地上,嘴里被塞着块布,一双眼睛腥红地瞪着时雨和千山。
千山将布拿开,时雨急切地问:“你们把邠王关在哪里?”
武延秀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瞎了狗眼,不知道我是谁?以下犯上,该当死罪!”
只见千山腰侧一闪,刀鞘在武延秀的腹部顶了一下,武延秀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迹。
武延秀脸色发白,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