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了:“拔丝鸡蛋。但是不好听,你给取个雅名?”
食客:“给我也来一道?”
林知了:“百文!”
食客毫不在意:“都进丰庆楼了,还能差钱!”
林知了去後厨问厨子刚才学会了吗,学会了就做,
厨子没敢正大光明地偷看,只能摇摇头。
林知了又做一遍,这次边做边讲解。厨子感觉会了。趁着不忙就试做一次。随後又有人要拔丝鸡蛋,林知了就当甩手掌柜的。
前店管事心里犯嘀咕,今日食客怎麽都跟林掌柜闲聊啊。
自然是因为食客没想到皇帝舍得把丰庆楼交出去,以至于稀奇不已!
京师谁不知道林掌柜一家是太子的人。
丰庆楼都舍得交出去,想来皇帝没打算二废太子。
殊不知皇帝当着四皇子的面说出“他日天下都是太子的”这句话也由宫女太监传进後宫,再传进京师达官贵人家中。
先前许多文臣武将纳闷,薛理今日打御史,明日查亲王,真不怕死吗。如今联想到皇帝的这番话,衆人後知後觉,是太子腰板硬撑得住!
身为当事人的薛理和太子可没想到“丰庆楼风波”还有意外收获。太子依然深居简出,薛理依然躲在仁和楼後院。
店里人声鼎沸,薛理有点坐不住。
薛理在北屋看一会,夥计明显紧张。洗碗工一边刷碗一边往朝店里打量,好像很担心会出事一样。
薛理犹豫片刻起身去前店。
拉面厨子松了一口气,守在柜台前的薛瑜和站在柜台後的俞丫明显放松下来。薛理奇怪,林知了又不是第一次不在店里。前些日子她上午去王家村,傍晚才回来,也没见她们紧张。
王家村离仁和楼十几里路,丰庆楼离仁和楼才二里路!
薛理一时想不通,决定去问问薛瑜紧张什麽。
“这位就是刑部薛大人!”
突兀的声音令薛理脚步一顿。
薛理循声转向店外,三男一女,妇人眼熟,看衣着像街坊,三名男子风尘仆仆,一位头发花白,一位三十岁左右,还有一位十七八岁的样子,很像祖孙三代。
考虑到不能叫身後的食客误会,薛理微微摇头,一副“不敢当”的样子:“我只是刑部郎中。”
“刑部郎中也是朝廷命官!”妇女指着薛理对三人说,“你们别不信,找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不如他好使。”
薛理连忙打断:“不可胡说!我在刑部做的事都是刑部尚书吩咐的。再说,大理寺卿经手的案子比我听说过的还多,我哪能跟他们比。”
妇人本能反驳,然而扭头一看薛理年轻的长相,尴尬地笑笑:“是有点夸张。不过找他没错!”
薛理不敢再由着她信口开河,直接问:“找我何事?”
三人互相递个眼神,仿佛说他还没到留胡须的年龄,找他有用吗。
妇人因为被质疑很不高兴,“你们怎麽还不信?”对薛理说,“他们要告状!”
薛理因为妇人提到刑部和大理寺,闻言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如果告官,可以去大理寺。如果告百姓商户,可以找京兆尹。”
妇人:“不能去刑部?”
薛理:“刑部是核实天下案件的地方。大理寺负责审判。刑部可以接案还要大理寺做什麽?”
妇人:“他们不告官也能去大理寺?”
薛理点头:“大理寺在西边,离这里有点距离。不过大理寺离京兆府不远。这两个地方想去哪儿去哪儿,也可以都去!”
三人因为薛理的年龄不敢信他,闻言决定先去大理寺,再去京兆府。
薛理看到三人离开才问妇人:“哪来的?”
“听口音——”妇人猛然睁大眼,“好像南方口音。薛大人,兴许是你同乡!要不要我把他们叫过来?”
薛理:“要是我同乡,更不能叫他们。”
妇人脱口问:“为何?”
食客高声说:“朝廷有规定,百官不能干涉本籍的案子!”
妇人心里一慌,急急忙忙问:“有这个规定?薛大人,我险些害了你!”
“你也是无心的。”薛理不待她开口,“店里生意如何?”
妇人猛一跺脚:“坏了!店里还有客人!”说完就跑。
这个时候正好饭点,大理寺的门房也要吃饭,三人租车到大理寺,门房不想理他们,直接说里面没人。
老翁疑惑:“那个仁和楼的薛大人是不是骗我们?”
门房浑身一激灵,扔下筷子:“你说谁?仁和楼的薛大人?”
“仁和楼有个刑部薛大人,说刑部不接案子,叫我们来大理寺。”中年男子不识字,“车夫跟我们说这里是大理寺。”指着匾额,“是三个字啊。”
门房想起大理寺卿的吩咐,招惹谁都别招惹薛理,他身後不止有太子还有皇帝。门房叫三人先进来:“这里是大理寺。你们来的不巧,都吃饭去了。等等,我去看看有没有晌午不饿的。”
到食堂找个评事就说:“门外来仨人,看样子是进京告状的。不知为何找到仁和楼,应该是正好碰到薛大人在仁和楼用饭,他就把人指到我们这里。你看是管还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