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衣服用的是细棉,轻便透气,他坐在地上刮坏了,林知了也不会很心疼。唯一缺点易皱。而什麽衣服穿到她弟身上都会变得皱巴巴的,缺点可以直接忽略。
林知了:“是不是舒服多了?”
小鸽子不禁点头。薛理拉着他打井水洗脸,“我和你姐有个孩子,我恐怕也不能这样伺候。”
“为什麽?”小鸽子好奇。
薛理感觉到了那个时候他会忙成陀螺,跟秋闱和春闱前一样,每日只舍得睡两个时辰。得空自然是补觉,哪有时间带孩子。
“我忙啊。”薛理看着小孩,“届时你也该长大了。”
小鸽子点头:“我伺候!”
薛理想揉揉他的脑袋,见林知了为他梳的整整齐齐,便捏捏他的小脸:“等的就是这句话。”
小孩心情好多了,不在意被捏:“现在就回村吃席吗?”
“吃席在下午,现在回去应该是准备接亲。”薛理把擦脸布洗洗晾在麻绳上,“别再欺负大花。”
小孩摇头:“我没有欺负大花。”
薛理看到二哥和妹妹收拾好了,敷衍一句:“你说没有就没有。”
刘丽娘:“带钱了吗?”
薛二哥点点头,又问薛理带了吗。林知了把竈台上的荷包递过去,里面有两串铜钱,每串一百文。薛理打算先给百文。若是他娘嫌少,叫大哥借给他百文,他再把剩下百文拿出来。
灰白的天空感觉憋极了,他找一把油纸伞就和薛二哥以及薛瑜去绣坊。
前些日子薛大哥回城做事绕路去客栈探望薛琬,听掌柜的说“薛先生和林娘子把人接走了。”他就来找薛理。薛理告诉他薛琬在什麽地方,薛大哥不放心过去看一眼,也算认认门,先前就亲自告诉她今日回村。
薛琬比他仨紧张,一早起来就把她仅有的几件首饰和几件好衣服拿出来,犹豫着该穿哪一件。直到薛瑜进来喊她,她还在犹豫。
薛琬知道薛瑜有很多好衣服,看着她着粉色棉衣,上面连朵花也没有,问她是不是还要回去换衣服。薛瑜提醒她回去干活,不是当客人。薛琬瞬时不再犹豫,也身着短衣,带着两百文回去。
薛琬不敢一个人回家,先跟堂兄妹去薛母那里。
薛母看着四人的衣着不甚满意,问他们怎麽不拾掇一二。薛瑜故意问:“我们不是回来帮忙干活的吗?”
此话提醒了薛母,薛家人口少,需要薛理几个兄弟帮忙借饭桌板凳,就是她也要到竈前做饭——薛二婶为了省钱,没有请乡村厨师做酒席。
今日这场酒宴需要的菜全是她自己种的,鸡鱼蛋等物是找村里人买的,只有十多斤五花肉和调料是去城里买的。
可谓是能省则省!
薛母不再纠结他们穿什麽,提醒薛理和薛二哥每人给五百文。薛二哥不敢置信。薛琬变脸——堂兄出五百,她这个亲姐岂不是要给一贯。
薛理拿出两百文:“只有这麽多。剩下的麻烦娘替我们给了。”
“我替你们出钱不成了我给的?”薛母反问,“寻常亲戚成亲还要给五十文一百文,瑞儿可是你——是你二叔的亲儿子!”
薛理把两百文给她:“忘了告诉娘,我不打算过去。你忘了我说过,这个家有我没有二婶。劳烦你帮我给她,这个钱正是看在二叔的份上。”说完薛理起身走人,很後悔过来。
薛大哥下意识想阻拦,随即把手放下。
先前薛大哥也不想出五百文,他娘搬出薛二婶帮他照顾孩子,以後肯定还要麻烦薛二婶一家,说得薛大哥无力反驳,只能提醒他娘凭他们家跟二婶的关系,两个弟弟不可能给那麽多。
薛母不知道怎麽想的,大抵以为五百文对薛理而言是一笔小钱,又是大喜的日子,薛理会妥协。
始料不及,薛母瞠目结舌,反应过来薛理到院门外了。薛母慌忙喊他,薛理充耳不闻。薛瑜问她娘:“你是今天才认识三哥吗?”
“可是大喜的日子!”薛母固执地说。
薛瑜:“你又忘了三哥多麽讨厌瑞哥?今天他能过来,就是因为二叔以前待他不薄!”
“那事都过去多久了?你三哥怎麽还记得?”薛母皱着眉说。
薛瑜张口结舌,难不成她认为只要时间够久,过往恩怨就可以烟消云散,“娘,你还是怪我们心胸狭隘吧。”
薛母转向薛二哥:“你也要回去?”
薛二哥没好气地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不出现。”
薛母顿时气得胸口闷疼。薛瑜受够了不长记性的娘,拉着小侄子找借口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