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了起身:“地里忙完了?”
“快了。二哥叫我回来帮忙,我进城发现饭店的人很少才意识到回来晚了。”今日多云,太阳时有时无,地里没有漏刻,薛理和薛二哥只能凭感觉估算时辰。
林知了朝孙家父女看去:“要跟我学厨艺。我说下个月开课,每人五百文,不乐意,要我单独教她。”
薛理:“她又是谁?”
孙金花羞红了脸,她父亲感觉再次被羞辱,脸色紫红紫红。
林知了乐了:“你看,你都不认识,也敢叫我单独教她。我不信我娘没跟你们说过,她不用照顾我和弟弟。既然她不用担起当母亲的责任,我又何必帮她的继女?如今她是你娘,不是我娘!”
宋母泫然欲泣,她丈夫心疼:“我们走!”
“等等!”林知了擡手把桌上的点心扔过去。
孙父本能接过去,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转身出去。
刘丽娘立刻从院里进来,“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气哭,她还敢找上门?怎麽感觉她比二婶还认不清自己。”
林知了:“二婶要是我娘,她能把我搅的家破人亡。十个我娘也不是她的对手。她要跟大嫂对上,被卖了还会夸她人好心善。”
薛理打量她一番:“没事吧?”
林知了:“我娘不敢跟我动手。”
薛理放心下来:“她怎麽知道——”想起先前他说过的话,“听谁说的?”
林知了:“目前不知。估计谁随口提一句你,城里又没有第二个薛探花,她因此猜到的。”
刘丽娘:“以後不会再来了吧?”
林知了:“我娘一个人不敢过来。除非那个男的要打死她。不过看起来很心疼我娘,应该不会跟她动手。”
薛理关上店门:“我不明白,你娘在林家待不下去是嫌苦,如今嫁个卖鱼的就不辛苦?换个地方受罪,不知道她怎麽想的。”
刘丽娘震惊,他怎麽也知道他岳母嫁的是渔民。
薛理见她这样看向林知了:“你不知道你娘现任丈夫是做什麽的?”
林知了:“你见过他卖鱼?”
“身上的鱼腥味我隔二里路都能闻到,还用亲眼所见?”薛理发现二嫂的样子很怪,“我猜错了?”
林知了:“我不清楚。我是这样猜的。二嫂没闻到,反而数落我鼻子异于常人。”看向刘丽娘,“咱俩谁的鼻子有病?”
刘丽娘理亏只当没听见:“你二哥什麽时候回来?”
薛理:“再过半个时辰吧。还剩二三分地,他和娘两个人割,再帮大哥打一会,天黑之前能回来。”
林知了:“不想做饭。”
“出去吃。”薛理叫妹妹烧水,他去沐浴。
林知了把脏的没孩子样的弟弟拽到屋里,给他换上青色短袍,她也换上青色胡服样式短袍,又把薛理的青色外袍拿出来放床上。
胡服样式的衣服林知了做了四件,小鸽子和薛理也是四件,且四种颜色。薛理平日里不是黑白就是褐色,林知了实在看腻了。
上个月天气转凉,小鸽子去年的衣服短了,必须做新衣,薛理又发了一笔横财,林知了顺便把她和薛理的也做了。
刘丽娘认为太多了因此数落过她几句。林知了提醒她衣服可以当了换钱。刘丽娘跟才想到似的,顿时不再言语。
林知了叫薛理把脏兮兮的外衣脱下和小鸽子的放一起就顺手洗了。
天气不好,赶上几日连绵阴雨,衣服就捂发霉了。
薛理把头发擦至半干,准备晾一炷香束发,薛二哥穿着草鞋进院随便找个椅子坐下就叫刘丽娘倒水。
刘丽娘给他一杯温开水又给他一个橘子。
薛二哥接过水手抖,想剥橘子手更抖,橘子掉在地上薛瑜差点吓哭:“二哥,你的手怎麽了?”
刘丽娘捡起橘子:“累得。鱼儿原先住的房间空出来,稻子可以堆在里面,叫婆婆慢慢打出来就是了。”
薛二哥把水喝完才感觉活了过来:“大哥叫我快点,今天收拾好,明日就不用再去向东家请假。”
刘丽娘奇怪,大哥以前不是很喜欢待在家里吗。每次休沐都早早到城门口等着。辰时打开城门,辰时一刻他都到家吃上饭了。
难得请假不扣月钱,以他的秉性应当多请两天啊。
刘丽娘想不通,橘子剥好递给他。
薛二哥吃两瓣橘子又有力气说话:“弟妹,娘的侄女,我表妹和琬妹妹要跟你学做菜。”
林知了:“薛琬想做菜是张丹萍撺掇的吧?”
薛二哥点头。
薛理感到可笑:“难怪你叫我先回来,娘一句话没说。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林知了看向薛理:“月底休沐你去送钱顺便告诉婆婆,五百文一文不少。”
薛二哥被橘子呛着,瞠目结舌:“你你,真教啊?”
林知了:“她给钱我就教。我跟她有仇跟钱没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