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扁嘴:“我是你弟弟,你是我阿姐,怎麽可以说我贪心?”
林知了:“你还知道得寸进尺是贪得无厌的意思啊?我没说你贪心不足,你该高兴才是。”
小孩把碗递过去。
林知了:“汤里没肉。要不要吃大排?”
“我要吃里脊。”
林知了:“没了。”
“你给我包个小饭团?”
林知了招招手,小孩倚到她怀里,林知了摸摸他的肚子:“还吃呢?不许再吃!”指着汤,“喝完灌灌缝就饱了。”
小孩找二嫂,刘丽娘给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小孩叹着气苦大仇深地端起碗。林知了哭笑不得:“看把你愁的。别作怪啊,大花还等着你喂它。”
小孩很怕饿着大花,闻言好好喝完就和薛瑜去後院。
刘丽娘轻声问:“你娘不会再来吧?”
林知了:“我娘脸皮薄,以前在林家除了小鸽子不敢拒绝任何人才把自己过得很辛苦。以我对她的了解不敢再来。若是有人给她撑腰,就不好说了。”
刘丽娘:“你担心她丈夫生事?他敢吗?”
林知了没有直接回答:“我娘的衣服挺好吧?又舍得买煎包或者蛋糕,想来手头宽裕。能养家糊口还有馀钱的男人可不简单。”
刘丽娘很是不解:“你怎麽知道你娘舍得买煎包蛋糕?”
林知了:“二嫂不妨先猜猜我娘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要说这事就要说哪些人认识林知了。书院的人认识她,宋氏不太可能认识书院的师生。宋氏讨厌林家,不会特意找林家打听林知了住哪儿。
除此之外便是食客和酒店的厨子丶夥计等等。可是她不会一个人去酒店用饭。刘丽娘想起还有一群人,“咱们村卖蛋糕和煎包的那些人?”
林知了点头。
“她怎麽会认识?”
林知了:“双桥村离山东村多远?”
很近很近,夏天在一条河里洗澡,冬天在一座山上挖笋。
宋氏谁都不认识,她才应该感到奇怪,“你娘现任丈夫——”这个称呼真别扭,“你继父看起来不像公门中人。就算他是官差也不敢给你添堵吧?””
林知了:“官差不敢。官差也不想管家务事。”
“难道是无赖?”刘丽娘想象一下街上的泼皮,不禁打个哆嗦。
林知了见她又要自己吓自己:“还是直说吧。她相公不是船老大就是卖海鲜的。这种人三教九流的——”
刘丽娘奇了怪了:“你怎麽又知道?记得上次我们碰到他,你只跟你娘说几句话。”
林知了:“我娘身上有海腥味,又像鱼腥味。你没闻见?”
刘丽娘一直担心母女俩大吵大闹,“被你娘撞个正着,你不尴尬,还有心思在意这种细节?”
“我又不怕她。再说,抛弃我们的人是她,怕我打秋风的人也是她,她都不尴尬,我尴尬什麽。”林知了喝完最後一口面汤就收拾碗筷。
刘丽娘习惯性起来,拿起筷子想起刚才还没说完,“只是船夫或者小渔民,不舍得天天穿细棉布。无论哪一行大人物都不简单。”停顿一下,叹气道:“看来又叫你猜对了。”
林知了:“也不一定。我实在想不出她来做什麽。不可能给我们钱,她不用我养,也不可能跟咱们谈生意。”
刘丽娘:“跟你叙旧?”
林知了轻笑一声:“你要闲着无事,你收拾厨房,我去整理菜谱。”
从去年到如今,菜谱丶主食以及酱的做法有十几种,这些日子林知了得闲就写一点,准备写好再抄到薛理为她做的记事本上。
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刘丽娘慢慢慢慢收拾也用不了半个时辰,“你去吧。”
林知了到院里就提醒弟弟和小姑子,再玩两炷香。
小孩看到她阿姐进屋就撺掇薛瑜出去。
薛瑜不敢。
小孩一计不成再来一计:“鱼儿姐姐,你也是个胆小鬼。”
刘丽娘端着碗筷出来:“小鸽子,扫地!鱼儿,擦桌子!你俩不是很闲吗?都给我干活去!”
薛瑜瞪一眼小孩。
小孩牵着大花过去,刘丽娘放下碗筷拽住狗绳,“大花的尾巴一动,桌上都是狗毛,不许进去!”
小孩擡手把狗绳扔给她:“二嫂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大骗子!”
“你别给我拽词。我怎麽说话不算话?”
小孩理直气壮:“你刚才还说疼我。”
“你——弟妹,刚才那个词叫什麽?”
林知了:“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