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吗?”薛理走到棚外拍拍身上的灰尘,“二嫂,就这麽定了。你弟妹早上就想过开分店,这个店是你们的,日後也省得转来转去。”看到妹妹,“鱼儿,好好学,日後你也找两个夥计开分店。”
薛瑜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林知了:“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薛探花的妹妹。”
薛理听到“薛探花”三个字就觉得刺耳,“娘子,您能不能不提醒我如今是平头百姓?”
林知了这次真没有调侃他的意思:“相公,我觉得您应该习惯,否则日後被同窗看见,来一句,咦,这不是薛探花吗?怎麽司马相如卖酒,薛探花卖肉?您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薛理把那种情况忘得一干二净。
刘丽娘和薛瑜不禁担忧。
小鸽子一脸好奇:“姐夫不是叫薛理吗?怎麽又叫薛探花啊?姐夫,探花不可以卖肉吗?”
薛理冲他招招手,小孩跑过去,薛理抱起他捏捏他的小脸:“世人迂腐。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你可不要学那些人把人分个三六九等。”
小孩点头:“大家都一样!”
薛理:“孺子可教也!”
刘丽娘不如他心态好,给林知了使眼色,林知了微微摇头,笑着问薛瑜要不要再来一个饼。
薛瑜想吃,但二嫂和三嫂还没吃,二哥回来会很饿:“我想喝汤。三嫂,什麽时候煮点汤啊?”
林知了看看天色,太阳在正南,离申时用午饭尚早,“我去街上看看。”拿了十文钱和背篓直奔猪肉铺。
猪肉铺的一头猪还剩半头,只因很多人年前买的肉还没吃完,亦或者肚子里不馋,不舍得花钱买肉,屠夫看到林知了很是热情:“林娘子,又买肉啊?”
林知了:“这次是骨头。早上买的足够我们吃上一日。你把肉剔掉,我只要骨头煮汤。”
屠夫已经看出林知了搬到城里,日後定会日日找他买肉,屠夫把几个猪腿骨给她,只要三文钱。林知了给出十文钱,屠夫又给她三根排骨。
林知了回去的路上没有看到卖豆腐的,而原身记忆中林家豆腐坊初八放炮竹,初九泡豆子,初十卖豆腐,她估计城里的豆腐坊也是如此,便不再寻觅。
店里有三个土竈,但只有一口铁锅,林知了先前买的。林知了叫薛瑜拿柴,她把铁锅刷干净,用铁锅烧水洗骨头,随後把骨头和排骨焯水,在店里炖汤。
大火烧开後,林知了叫小姑子转小火,把泡发的竹笋放进去。
未时左右,香味飘出去,沿街的蒋掌柜又从店里出来,走到胡同口,看到梁掌柜也露出头来,主动说道:“香味是从林娘子店里传过来的。这次感觉不止是肉香。”
斜对面大酒店的厨子先前就闻到香味,他以为谁家做饭,可谁家能做半天啊。他又看到蒋掌柜面朝巷口跟梁掌柜闲聊就走过来问:“前几日我看这里来了一户人家,是不是做饭店的?”
蒋掌柜每月会去一次大酒店,见过大厨子,心说不愧是同行,闻闻味就知道。蒋掌柜指着路口的木牌:“林娘子的店。”
大厨脱口而出:“卖皮冻的林娘子?”
蒋掌柜和梁掌柜都吃过“皮冻”这种新鲜玩意,然而俩人压根没往一块想,闻言异口同声:“那个林娘子?”
大厨:“我记得店里的小二说过,卖皮冻的小娘子说她们年後要在城里开店。小二兴许怕她跟我们抢食客,就问开在哪里。那娘子说一家小店卖饼和面。若是开在巷子里,着实是家小店。”
蒋掌柜心里好奇:“我去问问是不是卖皮冻的林娘子。”
梁掌柜:“这个时间做的是午饭吧?”
蒋掌柜擡头看看天色:“那改日再问?”
大厨子发现木板上写着初十营业:“再等两日便是。”停顿一下,“只是林娘子改卖饼和面,怕是没时间做皮冻。”
蒋掌柜:“你还没有做出来?”
“差一点!”大厨子摇头,“很多时候一道菜只差一点。像林娘子先前的彩糕,我吃出有面粉,里头也有别的东西,感觉简单,就是不知道是什麽。还有她的凉皮,只有麦面,应当是蒸的,可是不知道她加了什麽。”
梁掌柜:“你都说是麦面,还能加什麽?”
大厨子:“面比米复杂多了。听说在中原地区面做的吃食一年不重样。米可做不出这麽多花样。”
话音刚落,新年的风送来一阵香气,大厨子瞬间闻出做的什麽:“肉汤炖笋。可是不像羊肉,难不成是牛肉或者鸡肉?”
蒋掌柜解开谜底——猪肉!
大厨子闻言顿时放宽心,他店里不卖猪肉汤,林知了用猪肉汤煮面抢不走他的食客。可也不妨碍他好奇:“年初十我可要来尝尝。”
林知了不敢相信骨头汤炖笋也能引起邻居们侧目,是以忍不住担心初十那日只有几个邻居光顾,思来想去,翌日上午又买一些肉和猪皮,猪肉试菜,猪皮做猪皮冻。
薛二哥上午上山,下午用细竹做卷饭团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