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上去拉薛理:“你过来!”
薛理拨开她的手:“有什麽话日後再说。车来了。”
话音刚落,村长的长子推着木板车过来,後面还跟着村长的小儿子。薛母一向要面子,见状不敢跟儿子扯扯拽拽,还要笑着迎上去:“劳烦你们了。”
村长的两个儿子互相看一下,分家还这麽高兴?难道是薛母做主分的。
先前薛理去找村长没有说什麽事,而是把他叫出去请他做个见证。
村长一向嘴严,否则山东村得日日鸡飞狗跳。村长回去什麽也没说,兄弟二人见状就以为薛母好好的日子不想好好过。
随着一车一车家具搬出去,山东村又热闹起来,恰好今日初一村民都把手上的活放下,便来薛家看热闹。
薛二婶听到外面熙熙攘攘,打开门一看呆若木鸡。
跟林知了说过几次话,一块洗过衣服的周嫂子来得晚被挤到薛二婶门口,看到她的样子很是好奇:“张婶子,您不知道阿理兄弟几个今日分家啊?”
薛二婶朝自己身上掐一把,看到薛二哥扶着家具往南去,依然觉得眼花了:“今日不是大年初一?”
周嫂子:“是的。你说哪有人大年初一分家。这事您真不知道?”
薛二婶推开她跑去去隔壁,到门口就喊:“大嫂,这是怎麽回事?老二怎麽搬出去——”看到薛理和村长的小儿子擡着箱子出来,“理儿,你要去哪儿?”
薛理:“我和二哥搬去城里。”
“那也不能大年初一搬家。”薛二婶来到薛母身边,“谁的主意?是不是林氏?”
村长回到家始终不踏实,担心老大媳妇挑事,大过年见血多晦气。谁知他匆匆赶过来还有意外之喜,联想到前些日子村里人说薛理把他二婶撵出去,瞬间断定薛母对林知了的转变碎嘴的张丹萍功不可没。
村长大步进来:“张氏,什麽都不知道胡咧咧什麽?”
薛二婶打个哆嗦,“我,我就是问问。”
“你有证据吗?”村长看着妯娌二人,“我再说一遍,分家是阿理和他二哥决定的。有什麽想问的问他们兄弟二人!”
薛二婶不禁小声嘀咕:“不说就不说,谁稀罕问。”
村长叉腰看着妯娌二人。
薛理东西看起来多,书放箱子里,又不用把床搬过去,衣服连柜子一起搬,算上薛二哥和薛瑜的,十辆车就能装完。
山东村离县城近,村民弄点什麽都可以到城里换钱,没有特别拮据的人家,十辆车还是有的。
村长发现堆在一起太重,就叫人又拉几辆车。最後一辆车出去,薛理锁上房门,对他母亲说一声“保重”就跟车出去。
薛母一看薛理头也不回,她不由得心慌,眼泪出来:“你怎麽这麽狠心啊?理儿,我是你亲娘!”
因为是亲娘薛理一直不舍得说难听的,还想过每月给她三百文,不让她跟村里的妇人一样辛苦织布。
然而这个亲娘在大嫂嫌“一千文”多的时候竟然一声不吭。难道真像林知了所言,如今的他一介白身,在他母亲眼里跟大哥一样。大哥有儿子他没有,是以不如大哥,她的心就偏向了大哥。
薛理不想再分析母亲的心思,也假装没有听见,看到院门外的大哥欲言又止,他也只是说一句:“保重。”
到城里,先过去的村民没有离开,而是帮薛理一家归置,这是村长交代的。
东西放好,林知了拿出两贯钱,一辆车给一百文,请大家喝羊汤。
林知了找人问过,素日打零工一日可得百文。今日年初一,讲究的人家认为年初一做事要辛苦一整年,是以初一上午什麽都不干。无论村里人在不在意这一点,都不能按照平日的工价给钱。
村长的长子得了村长吩咐摇头拒绝。
薛二哥塞他手里,三弟说了,钱债好还,人情债难还。
村长的长子把钱收下,看着前面两间店面,好奇地问道:“阿璋,你们要开店做生意?你以後就是商户了啊?”
薛二哥:“能赚到钱活下去,做什麽不是做啊。”
衆人想想若是荒年都不介意跪下讨饭,只是变成商户好像也没什麽。村长的小儿子问:“你还给牲口看病吗?这城里城外就只有你一个郎中给牲口看病啊。”
薛二哥指着後门:“改日我在那边竖个牌子,内有兽医。”
村民们放心了。
虽然十里八村也有人能给牲口看病,可是哪能跟济世堂出来的薛璋相提并论。
薛二哥送走衆人,回来看到逼仄的小院心里舒坦,“弟妹,我们什麽时候开门营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