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苦笑:“後面还有一片竹林。”
“可以挖了晒干炖汤啊。”林知了怀疑他目的不纯。
刘掌柜丝毫不恼,都怪他以前自作聪明以为人家看不出来,时至今日才被怀疑无论做什麽都有目的,“我们没有亲眼见过竹子生长,没有想到一年长了那麽多。今年春挖了很多仍然有漏掉的。明年清明也要挖掉一些,否则会长到屋子里。”停顿一下,“不瞒娘子,来我这里用饭的食客不会挖笋。夥计家中也不缺笋。”
林知了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鱼米之乡,鲜笋多到吃不完,“为何现在便告诉我?”
刘掌柜:“自然是怕忙起来忘记了。林娘子不必起疑,我们的竹林大,笋也大,我们入菜一日最多四颗。挖到年底根本挖不完。冬笋太多会影响竹子生长。”
看来刘掌柜是一片好心,而竹子着实长得快,叫她挖笋真像利人利己:“那我就多谢了。”
“明日见。”刘掌柜送她到门外。
林知了到家跟往日一样放下食盒就算账。可惜白糖没有比桂花糖便宜多少,水果也不比糯米和藕便宜,又因这次的钵仔糕比桂花藕少,是以二嫂只分到六十文。
刘丽娘对这笔钱很满意,她不会做绣活,往日在城中只能做点零碎的活补贴家用,还要对人伏低做小。
刘丽娘再次问林知了要不要多做几份,林知了想想今日食客的反应:“女食客喜欢,没有听到男食客聊这个,可惜女食客少,还是二十份吧。”停顿一下,“再加四份凉面皮试试食客喜不喜欢。”
刘丽娘开心地应一声就拿着钱回屋。
午饭後,林知了给婆婆五十文买小麦。薛母不想收这笔钱,林知了塞给她:“婆婆,日子长着呢,不能次次用家里的粮食。”
在屋里歇两炷香,林知了和刘丽娘牵着老牛去村长家磨面。小麦磨前要淘洗,薛母在家无事可做趁着天气好去河边洗了很多。是以林知了可以直接磨。面粉过筛後,麦麸留婆婆冬天喂牛,林知了把面粉放到自己屋里。
今日做钵仔糕的面粉没有花钱买,林知了占了便宜就和二嫂做饭。早上喝板栗粥晌午是菜饭,刘丽娘不想吃米,就问林知了要不要吃蒸饼。
林知了也不想一天到晚清汤寡水,点了点头就去隔壁二婶家薅一篮子油冬菜。回来看到刘丽娘拉长脸,林知了意识到这麽一会又出事了。
自从刘丽娘跟着林知了赚了钱,刘丽娘一见着她便面带笑意。林知了不是不知道二嫂有些小算计,但人家有分寸,也不干放下碗骂娘的事,薛二哥这人不如刘丽娘坦荡,好在不会故意给林知了添堵,是以林知了希望跟二嫂合作下去。
合作夥伴出事,于公于私都应该关心一下。
林知了:“大嫂说什麽了?”
刘丽娘震惊:“你你你——”
“别你了。我才从二婶家回来。薛琬忙着做绣活,薛瑞在书房,二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婆婆恐怕我们起了争执,不会看你干活还给你添堵。”
刘丽娘:“还有鱼儿妹妹和大哥呢?”
“大哥真敢在你面前说什麽,也不会被大嫂吃得死死的。鱼儿妹妹敢惹你?”林知了不信,那丫头明显最喜欢薛理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更不用说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嫂子。
刘丽娘端起面盆去竈台上和面,转身之际瞥一下橱柜。林知了打开橱柜,油盐酱醋都在啊。
刘丽娘:“再看少了什麽。”
林知了没有看出来。
刘丽娘叹气:“晌午卖的什麽?”
钵仔糕啊。蒸了二十份卖了二十份,一份没留。林知了正要这样说,突然发现小姑子的一小块石榴没了,橘子也没了,“是不是叫瑜妹妹下午吃了?”
刘丽娘:“她就是吃也是吃那块石榴和一两个橘子。我记得不是剩五个就是四个,怕她一次吃完,明日小脸蜡黄,才提醒她别吃太多。”
林知了:“听二嫂的意思知道谁拿的?”
“自从二婶一家搬走,三弟领着你弟弟去书院,家里还有谁?婆婆一向要面子,凭不能给三弟丢脸这一点她也不会偷吃。”刘丽娘越说越来气,“山上就有橘子,又不是什麽稀罕物。嫌山上的酸,进城买几斤又能要多少钱?买甜的但不好看的,两斤最多五文钱。”
林知了:“我先洗菜。”
过了半个时辰,薛理和小鸽子回来,林知了烧火,二嫂刘丽娘炒菜。
青菜在锅里打个滚就熟了,是以林知了点着柴就提醒薛理洗手准备用饭。
林知了先坐下吃几口,听到三三两两闲聊,她突然开口:“鱼儿,橱柜里的橘子是不是你吃的?你二嫂有没有提醒你,不能吃太多凉的?”
“我没有!”小丫头被冤枉别提多委屈。
薛二婶了解薛瑜,没有偷吃的毛病:“别是有人自己吃了吧。”
林知了:“这麽说来二婶知道?”
“你——好啊,你个林氏,在这里等着我。上次就想怪我吃你的桂花糕没怪成,还来一次,真当我不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