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果然如此。没人後悔,也没人抵赖。
不过投资方分成比例非常可观,这部影片让她赚的钱,几乎在当年押注的成本上翻了一倍。
连同她先前投资制作的几部作品累积起来的财富,让她各方各面水涨船高,最夸张的一段时间里,上饭局的排场那叫一个风光无限。
那之後,奉颐就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
如今名利双收时,已不需她再如二十来岁那样劳累奔波,尤其最近一两年经历许多重大打击後,她的事业心反而不再似从前那样重得人尽皆知。
懂得循序渐进的姑娘在很多事情上都开始有意采取柔性策略。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些温和可亲,路人缘倒慢慢回升起来。
她开始同话剧圈子有了某种更频繁的交汇。
李蒙禧有意带着她玩,许多有意思的话剧都会提议她大胆试一试。
说这话的时候他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而奉颐对话剧感兴趣,在这方面心志也不坚定,头一晃就跟着他上场了。
这一年的日子就这麽过了,因为她主动替自己卸下好几个重担,日子未免显得稀疏平常。
其中最有意义的,还是属她的音乐。
瑞也嘉上更换了新的执行人後,顾小笙喘了口气,开始正式将她的新专辑策划提上日程。是以下半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她的心思都扑在了这张专辑的制作。
单晴晴特别支持她出专辑,荣丰把她当财神奶奶供着,又在这方面多的是资源人脉,于是这件事执行起来就特别快。
张乘舟听说了她有意重拾音乐後,激动得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自己在这圈子里的好友与人脉,协助奉颐这个事情。
张乘舟能联络上的都是艺术家级别,自然是不差。只是恩师在大後方出钱又出力,奉颐忙活着那些事时老觉得心里愧疚,所以特意抽了个闲,在十二月底的时候回了一趟扬州。
彼时大雪纷飞的江南,鹅毛盖着黛瓦,将枯树柳枝裹在漫天的棉絮里。
奉颐落脚家中,秦净秋高兴得不行,可刚没待上一天,张乘舟就马不停蹄地催着她去苏地亲自见一见那位他多年的编曲挚友。
这位编曲老师纵横乐坛数十年,出自他手的作品就是放在今天也是受人膜拜的经典。旁的人想请他出山都不成,今日张乘舟一句话她就能同对方搭上关系。
机不可失,奉颐怠慢不得,不顾秦净秋的不满,赶紧召唤来宁蒗陪她跑去了苏地。
餐厅在半山腰的隆梨山记。
冬季昼短夜长,奉颐冒着雪开车同宁蒗绕上了山腰,快到门口时,却忽然拥堵起来。
宁蒗瞧着那前後拥护的队伍,嘟囔了句,什麽人啊,排场这麽大?
她往那个方向随意瞥去一眼。
雪色之中的隆梨山记灯火通明,仿古的朱红大门迎客开敞,门前白地映新红,明明灭灭,如星夜一顶皎月。
车灯如一炬白雾,照亮前方路景。
前面中央正对门的位置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迈巴赫车标,反了光来,衬得标神气又锃亮。
一直候在门口的服务生撑着伞,殷勤地上前为其开门。
奉颐凝住了眸子。
下一秒,车主人自後车门迈腿而下,挺阔的黑色西装大衣衣摆擦过车门角,大概是不习惯雪天撑伞,半截身子在外,宽阔肩头很快覆上雪意。
“赵先生。”
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叫道。
男人顶着风雪快步而过,身後的秘书紧跟着,顺手将手上的车钥匙扔给了服务生。
颀长的身影融入门内皑皑山景与朦胧白雾,步下微旋,很快消失在雪地里。
雪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