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爱朋友胜过恋人的姑娘。
所谓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她与程云筝初始于微末,携手至今已有多年。她遇见了程云筝,才不至于沦落到住地下室,严格意义上来说,程云筝是她的恩人丶知己,也是她刚入行时的精神依托。
他有多明白她的刻苦努力,她就有多明白他的奔劳拼搏。
两人最清贫的时候就是一起挤在横店某处麻辣烫小摊的时候,那时候,她全身上下掏不出五百块钱,却因为孑然一身无拘无束,反而穷得精神愉悦又自在。
哪里像越变越好的今天,两人连线下亲自见一面聚一聚也成了稀奇事。
席间她与程云筝喝了好几杯酒。
宁蒗花痴,殷切地同程云筝问好,左一句“程哥”,右一句“程哥”,甚至搬着小板凳坐在程云筝旁边。这姑娘是真崇拜程云筝。
有人看不下去,骂宁蒗这丫头胳膊肘迟早往外拐:“你干脆跟着你程哥得了。”
宁蒗才不上那个当:“我对老板衷心日月可鉴,你要再胡说,我就回去告诉粟粟你丫上次开车送一小姑娘回家呢!”
那人急了:“宁蒗,我告儿你别瞎说,哥哥我那是正常爱心帮助,你别以为什麽人都是心怀不轨!”
“呸!”
两人斗嘴个不停,衆人赶紧上前打断,拉着人一起玩游戏。
她们团队氛围好,没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折磨人的规矩,平时奉颐在外拍戏,一群人便常常抛弃她去聚餐喝酒。今天都是自己人的餐桌,自然是怎麽随意怎麽来,周围的同事们都玩游戏笑着闹着,牛油火锅的香气混杂酒香,暖气烘得小小一间包房热火朝天的开心闹热。
奉颐性子偏淡,不爱玩这些,意思几场游戏後,便找了借口去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抽了两根烟後才回的局上。
回去的时候,一推门,发现大夥儿竟然闹开了锅。
程云筝抱着主位的常师新不让他跑,不怕死地笑嘻嘻地问:“新哥,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你就跟大夥儿澄清澄清,告诉他们,这些年感情为什麽一直空着?”
大夥儿都各怀鬼胎地等着常师新的回答。
常师新现今身份有变,在圈中混出了一席之地後,整个人愈发不怒自威,连带着周围人都开始不大敢与他玩笑,除了奉颐。可奉颐也不是那等爱打趣的闹得开的姑娘,某种角度上说,甚至有点儿闷,就更不能指望她会主动询问常师新那举世瞩目的个人问题了。
也就程云筝这样天不怕地不怕,放得下身段看得明白眼色的人敢问敢怼了。
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程云筝口中说的事情。
常师新还不知道这厮揣着什麽目的?烦不胜烦地推开程云筝,程云筝哪里肯放弃,泥巴似地黏着常师新。
就这样来回了好几次,见对方实在不依不饶,常师新是没了辙,敷衍道:“到了这年纪,谁还将感情当一回事儿?”
这话回得,既没明说,又好似什麽都说了。
可奉颐在旁边听完,却仔细算了一算。
好像今年一过,常sir也快四十了。
他心中事业重于感情,今年好不容易有突破口,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考虑这些。
那厢的程云筝见实在挖不出东西,意兴索然地放过了常师新。下一秒又凑过来同她吐槽:“你这经纪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闷!”
奉颐哂笑:“你干嘛老招惹他?”
“你不爱招惹他吗?”
“……爱。”
她太爱惹他生气,看他炸锅的样子了。那感觉简直爽爆了。
她与程云筝在对付常师新这点上,有着共同的贱性。
他们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
程云筝还是老样子,习惯性搭上她肩膀,突然感慨:“都多久没这样搭着你了?”
自打有了那位赵总,程云筝连近她身都退缩了几分,总觉得对方瞧自己眼神凉飕飕的。原先担心赵怀钧这样的公子哥是骗小姑娘身体玩弄人家感情,後来时间长了,竟然还真瞧出一丝真心。
不论结果,在这薄情滥情的圈子里,这也算是独一份的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