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屋内缓缓踱步了半圈,眸底的情绪难以捉摸。
过度的不甘在今夜彻底难以自解,肩头缓慢而大幅度地呼吸了一口,他在尽力平息稳住自己。
然後,缓慢步履顺畅一旋,朝她缓缓逼近。
男人高大的身形在黑暗中朝她一点一点压过来,阴影覆盖过来,极强的压迫感令奉颐直想後退。
他不让她跑,弯下腰,捧起她整颗脑袋,因为克制着那股狠戾的力道,双手甚至在轻轻发抖。
她被迫仰起头,看男人一寸寸压近,颤着声咬牙切齿地落下一句:“奉颐,你绝情得让我觉得你从没爱过我。”
奉颐唇瓣倏然微微翕动。
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这样明确地说:爱。
可她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一日他的话依然如犹在耳,理智在告诉自己,这样做才是对的。
她抓住他手腕,想挣脱开他,奈何男人力气太大,她不论如何都只是枉然。
就在她即将爆发时,他却莫名落下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李蒙禧散场後,在後台遇见了Leo。”
挣扎的动作突然终止。
她的身体慢慢僵住,擡眸望向他的眼里,随着一点点意会过来他话中的暗示,而弥漫上重重惊恐。
她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不可置信道:“你什麽意思?”
“请他来一趟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
赵怀钧轻笑,笑得一如既往,可眸中却无尽肃杀,看得叫人害怕。他放了她自由,偏了偏头,说道:“他就在隔壁,去看看?”
他退离开她跟前。
奉颐却猛然上前,反手攥住了他。
那一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李蒙禧不能有事。
不能因为她有事。
赵怀钧这一寸掐得极好,掐得她终于忍不住了,心底无限的悲意与无奈顿涌出来。她眼眶开始泛红,声音也软了许多:“赵怀钧,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不要连累别人……”
可嫉妒就像一条要人命的毒蛇,它把两人死死缠紧,逼得人一点空气都没有。
他的模样平静,平静到这件事仿佛没有道理,没有逻辑,更没有退让的空间。
有的只是他歇斯底里的妒忌,以及即将失去的滔天绝望。
情绪上头时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他只想要回她,旁人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门铃响起。
见房间内没动静,外面那人便开始猛烈地敲起门,着急地大声喊道:“请问赵先生在里面吗?”
奉颐听出这道声音,是李蒙禧的助理。
她如同看见救兵,赶紧起身去开门,却忽然被人反手一把拉回去。
她狼狈跌进男人的臂弯间,两人坐回沙发里。
他若是想控制她,她没有一点办法,于是就这麽坐在他身上,看他目光轻佻扫视而过:“他们今日就是进来了,也动不了我。”
他手掌往上,扶住她纤细腰身,和平日哄她时的语气一模一样:“不如你再陪陪我,就今晚。”
虽是商量的语气,力道却压根不是那麽回事儿。
他想好好把这段时日历经的风浪与她和盘托出。他想告诉她,自己今儿受了委屈,还想紧紧抱着她,感受她怀抱的温度,就和以前一样。
可她却双手抵挡在他肩上,闹着要同他分手。
她记不清两人是怎麽厮混进的沙发里。
好像是从深吻开始,到後来完全控制不住地想要亲近对方。
她被压进沙发里,身体在他指下开始生出涟漪。
他的唇与呼吸紧紧贴合着她下颚,令她不得不仰起头,抱住他。
但她还有理智。
她知道他在勾着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他混下去,然後不明不白地就此揭过。
“三哥,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定要圆满的。”
她直直看着顶上的天花板,轻声说道:“我不愿茍且,你放过我吧。”
嘭!
耳畔发出一声巨大闷响。
她瞳孔微微放大震动,是他一拳砸在了她耳朵附近的沙发上。
“奉颐,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我太纵着你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