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自然点儿。”
就算此刻镜头压根没扫过这处。
奉颐眉宇舒展,立即调整出一个大方的笑容。
视线里,那位获奖的女演员Stella走上台领奖,发表获奖感言,沉厚温和的声音穿遍整座会场,时不时夹杂几声同伴的欢呼声。
奉颐强压下那股冲上来的情绪,极快整理好自己。
她观赏过那部影片,这位女演员不论从演技还是艺术处理能力都在她之上,的确是个比她更加优秀的演员。
她还很年轻,还有很多不足。
但下次一定会再来的。
没关系的奉颐。
没关系的。
她深深呼吸。
奉颐与吴辛夷纷纷败北柏林。
这则新闻刚闹上微博,又很快被人压下。
十几分钟後,《寒蝉一梦》荣获本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成功斩获金熊奖的消息再次被推上爆款头条。
至此,华语电影再添一部佳作!
国内网络铺天盖地的庆贺该项成绩,郑宝修的这部新作品也在大家的推波助澜之下,成为有口皆碑的代表作之一。
有位影评人说得很对:“我始终认为,真正的艺术就应该是雅俗共赏。《寒蝉一梦》上可专业人士反复赏析,下可打动无数底层人民为之共情,所谓艺术,大概就是如此。”
网上重点颂扬《寒蝉一梦》的艺术价值,大大盖过了“奉颐活该提前开香槟”的头条新闻。
而奉颐却在颁奖仪式结束後,被常师新强行掐着去了电影节的闭幕晚宴。
晚宴的嘉宾几乎都到齐。
郑宝修的作品荣获今夜最佳影片,一堆人上赶着庆贺巴结。雷芷嫣懒得应付这种场合,更何况她不是主角,没什麽必要参与,吴辛夷倒是去了,忠厚老实的中年演员只陪在导演身侧替导演挡酒。
就奉颐,不断辗转在各个制片人跟前巧笑嫣然,叫着那些容易瓢嘴的英文名。
这类场合出品方与导演制片向来是衆人簇拥的重点。今夜获奖的男女主们亦是。
奉颐瞧见某个角落频繁围去许多人,好些个她熟知的国际演员也都主动围了上去,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就连宁蒗也注意到了那边,感慨道:“连国际影帝艾德里安都去了!谁啊,这麽大来头?!”
可惜人太多,她看不清里面那位是谁。
还是常师新朝那边瞧了一眼,最先认出来,眼中乍起一缕复杂的异样光彩,他很快将其摁下:“那是法国导演Camille,是戛纳的常客。”
戛纳常客,那难怪了。
宁蒗和她注意力一时落在“戛纳”二字,没能即刻反应过来某些问题,比如常师新为何了解得如此清楚,且如此熟悉?
奉颐举目望去。
恰好这时有人离去,短暂空出一角,让她看清了那位坐着的言笑晏晏应付场面的人。
棕色头发,大气干练,是一位看上去潇洒睿智的中年女性。
Camille。
能站在这个位置,她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了不起的女人。
二月底,奉颐结束柏林之旅,与剧组飞回北京。
他们在北京接待了郑宝修一行人,三天後又将他们送回了香港。
柏林之行,奉颐累得筋疲力尽。
其实刚被通知入围那会儿,她每天都做梦梦见自己斩获了奖项,一醒过来,发现不过一场白日梦。虽这趟以增长见识居多,但在奉颐这里,似乎还是失落大于了稀奇。
在家休整两天後,她不得不继续回到剧组拍摄未完成的工作。
因柏林的缘故,这则电影拍完之後,後续的电影质量便不能再与之前一致了,需再拔高一些方能保持稳定水平。如此一来,奉颐之後反而能空出些许档期等待或者主动撮合更好的合作。
至少每年能间断着有三四个月的休息时间。
奉颐刚回剧组,赵怀钧就来看过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