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已经快到拨云见日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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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魏与武邈的订婚礼在英国。
这场订婚万般种种皆是武邈将就着舒魏的性子与喜好。
奉颐听说直到现在舒魏也不愿同武邈在一块,同甘晓苒哭闹了许久,泪眼朦胧地说自己好不容易有脱离这个家的机会,却没想到还是被拉回了原地。武邈……武邈就同这个圈子里所有男的一样,自傲自大,占尽好处,难以体谅女人的苦。
这种事情说起来就有些诡异的共鸣。
就连甘晓苒也没了话说。
最後还是甘晓苒那句说动了舒魏:“武邈这厮吧,一身臭脾气,但唯独有个对心上人掏心掏肺的好处。单就这一条,你认识的男生里,就没个能比上的。”
彼时他们在伦敦转机,准备赶往爱丁堡。
赵怀钧无聊间,同她将这些往事细细道来。她靠在他肩头上闭眼小憩,不知听见了哪句,莫名笑了一声。
真心这种东西哪有定数?
从始至终一成不变的人与情更是屈指可数。
现今这个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人人都在节省成本,压缩时间,权衡利弊。快节奏的生活,将最不应该快节奏的爱情感染。
弄得长相厮守愈发成为奢望。
赵怀钧从她神情中瞧出点儿东西,他捧住她的脸,笑问:“你乐什麽?”
奉颐插科打诨:“乐赵老板竟不在甘晓苒的「对心上人掏心掏肺」的男人行列。”
话中淡淡的揶揄反而叫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觉着甘晓苒看走了眼,还是戏谑他赵怀钧本不是个认真的人。
情绪某一瞬间被冲淡,这种事赵怀钧从来都懒得辩驳。
他意兴阑珊地垂眸,目光却忽然落在她今日这一身行头。
她这姑娘生活与工作分得开,私底下能有多随便就有多随便,以往跑龙套为了方便,冬季总是一条大黑羽绒,一片围巾,一顶帽子,简简单单,暖和又方便。
可自打跟了他,身上的颜色与首饰便多了起来。
今日风尘仆仆地赶路,她浑身无太多亮点,只一件淡青色羽绒服,米色围巾,耳垂上一颗小小雕花亮钻,清爽也活力。
若细究,便能从丝缕的痕迹中发现这全是他赵怀钧的风格。
他爱时不时送她些小玩意儿,耳朵戴的丶身上穿的丶平日里顺手能用上的……时间长了,总有那麽一两次,不经意间瞧见她身上某个部位的他的手笔。
就好像这个姑娘的生活被他融入被他占领,她的身体每一寸,由内到外,都是他的。
一种奇异的情绪在胸腔蔓延。
这一定是赵怀钧生平难得主动开口解释这类不要紧又浪费时间的问题。他有些唾弃自己这刻意讨人欢心的举动,却还是耐着性子同她说:“甘晓苒从小就怵我,哪里会把我往男人这个行列放?”
那话就差没明着暗示她,他赵怀钧也是个掏心掏肺的爷们儿。
言罢,又去看她:“不信?”
奉颐仍然闭着眼默不作声,意思就是不信。
赵怀钧也不急,悠悠伸手,将她搂近,脑袋摁在自己胸口:“你听。”
男人胸腔仿佛承托了一片荒野,将那阵孤零零的规律的声音放大充斥于她的耳膜中。
扑通……扑通……
那是他有力而略显沉稳的心跳。
奉颐慢慢睁开了眼。
他轻轻吻过她的头发,温唇贴在她额头,低磁的嗓音搬弄着肉麻的情话——
“赵怀钧这一刻的每一次心跳,都在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