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天,从薨星宫到总监部,再到御三家,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幸免于难的。
他们不能幸免于难,于我而言,就是大获全胜。
我吹了声口哨,俯瞰着这一片废墟,没有再多留,迅速撤离此地,赶着和陀艮他们会合。
正如我所预料,五条家果然把五条悟看得比族地本身要更重一些。即使在出发不久就意识到了有人闯入,却完全不能回头。
陀艮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阵破坏很快就拿到了我要的咒物。
只有两根。
五条家对咒物的收藏欲比想象当中还要少。
让我算算——
加茂家有三根,禅院家是四根,五条家是两根,再算上总监部的六根,和羂索最开始给我吞的那一根。
我手上现在有的,是十六根手指。
这个级别的手指数量如果被消化完——那我拥有的实力,即使是面对现在的整个咒术界,也绝对已经具有充足的压制性。
只可惜,最後剩下的四根手指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散落在外的东西不需要制定如今日一般紧密的计划回收,但其的难点在于寻找位置。
我把肋骨甩给了伏黑甚尔,让他从黑市上帮我打听打听手指咒物的消息。
“我怎麽记得,咒具「龙骨」是把刀,而不是真的骨头?”
“因为这不是「龙骨」而是我的骨。”我隔着皮肉摸了摸肋骨的位置,已经完全愈合长齐的腹腔,已经没有了这两根断骨的位置,“浸染着手指的诅咒,咒纹也是两面宿傩力量的延伸,虽然还差了点名气,但单论质量绝对不输给特级以下的咒具。啊……我还用它捅了五条悟这个「神子」的脖子,应该也算是有点典故在身了吧?”
“哦?你的骨?”伏黑甚尔看咒具的眼力非常顶尖,瞧着骨尾被削尖的状态,就能想到其诸多使用方式,“是「龙骨」没有找出来?”
“在禅院家闹得太厉害,到最後已经完全看不出族地原本的样子,「龙骨」要麽是被我无意间破坏了丶要麽就是埋在某一堆废墟下了……但我的骨应该不会比一般的咒具差吧,还是说那把「龙骨」有什麽特殊效果?”
如果是像「天逆鉾」这样的咒具,那就和等级无关,其特质就足以独树一帜。
“不,只是普通世界里的一把普通的刀,肯定是不能和你比了。”伏黑甚尔似乎是意识到我并不想多提肋骨被拉出来的过程,于是便识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到底把禅院那个地方,搅成了个什麽样。”
准确地来说,是两面宿傩的手笔。
但陀艮还在我旁边,完全没必要把话说得那麽清楚,“让我想想该怎麽形容,嗯——应该是真的成了个字面意义上的‘垃圾堆’了吧?在那里下的手,可比在加茂家下的手狠多……了——”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两面宿傩对曾经下属的背叛心怀愤怒甚至是恨意都极容易理解,那当时在加茂一族的族地,他为什麽没有如今日那般激烈的反应?
他对待两家的态度似有不同。
要说今日和那日的区别,或许就在五条悟的身上。
五条悟领域的使用,是刺激两面宿傩的导火索。
甚至不仅仅是屈辱,而是有些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脑中闪过诸多可能,但一切猜测都是空中楼阁。
“记得帮我关注着黑市的消息,保持联络。”
一点触及答案的可能吊在我的眼前,让我心里难耐,只得匆匆和伏黑甚尔告别,返回了临时基地。
我没有让陀艮跟进来开领域,甚至没有让他近身。
他对两面宿傩本就心有畏惧,一会儿吸收手指的过程恐怕不会太好看,我担心陀艮被宿傩的手指力量祭天。
而且,在禅院家的事情已然说明,吞咽手指无论如何都带着一定程度的风险。两面宿傩的不可控性太强了。
我必须做好放弃这个临时基地的心理准备。
陀艮需要做的是和我分道扬镳,在备用的聚集点重设基地,随时接应花御和漏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