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花此时的目的已经彻底转变,任何所求都要建立在生存的基础上。
虎杖香织实在不是个强大的身体,所以她在无法挣脱五条猫後的第一反应,就是斩断了自己的手腕。
人类的身体在如此伤势下顿时鲜血肆涌,她快速後退,额头的咒力开始悄咪咪地向边缘摸走。
这是给自己开辟逃生道路呢?
「六眼」没有错过这一层咒力的波动,五条猫用香织的手浸染咒力,当作一个飞镖丢了出去,斩断了脑花的摸索。
好地狱的招数。
我嘴角一抽,行动却没停,一菜刀剁在了地面散落的血液上。
“咯吱”一声,血液发出了绝对不属于这种形态物质应该有的声音,与之并行的,是脑花扭曲的表情。
“想搞这招?门都没有。”
在这种遍布诅咒的环境里,我的感知可一点也不比「六眼」差。
我又换了两把新菜刀在手上——用诅咒化形的东西就是方便,要多少有多少。这种皇家厨子专用菜刀的锋利程度,足够压力现在的脑花了。
她抓着已经断开的手腕,露出扭曲又仇恨的目光看着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背叛咒——”
“——别给她机会,掏了她的头盖骨!”
我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精髓,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了脑花,根本不给她打嘴炮机会。
五条猫咒力封路,我的菜刀一左一右砍向了脑花的缝合线。
千钧一发之时,脑花再没有任何保留。缝合线紧紧一拉,刺入皮肤的黑色线纹向上下蔓延,瞬间铺满了她的脸,像是血管的外化,看上去相当可怕。
“叮!”
菜刀的锋刃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串火花——竟然硬到这种程度,连我的手都一阵发麻。
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也有明显的黑线,在我的感知里,香织的整个身体已经完全转化成了诅咒的姿态,成为了她大脑的外化。
浓烈的诅咒量让我都心惊胆战,对比一看,甚至是现在五条猫咒力的两倍有馀。
脑花的力量有这麽强的吗?
她断裂的右腕处由黑线交织,很快长出一条长刃,用力一突,就正正顶在了「无下限」之前。
好快!
要是没有特殊术式,这刀就直接穿在五条猫喉咙里去了。
一击不成,脑花却没有收势後撤,而是冷笑一声,“「无下限」——这种不是第一次出现于世的术式,真以为无懈可击吗?”
突进的刃尖蔓延出黑色的线条,迅速深入了「无下限」的壁垒之中,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的攻击穿透了漫画分镜,从一页突破到了另一页里。
我来不及深究这个视野的奇怪,我只知道,那个线条要穿透「无下限」了!
而五条猫还完全没有接受这个即将到来的现状。
已经遍布整个空间的诅咒比我移动的速度更快,我的手一握,球形的诅咒在五条猫身前凝聚——“砰”的一声,诅咒力量炸开,冲击力推开了两人,让那锋刃只来得及擦开五条猫脖颈的皮肤。
迟来的刺痛让五条猫瞪大了眼睛,他上手一摸,在喉结下的位置,摸到了几滴渗出的血液。
“怎麽……可能?”他从来不知道,「无下限」是可以这样正面突破的。
别说是他,我这个上帝视角也不知道。
芥见下下,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吓是朕不知道的。
脑花身上那仿佛原作真人的缝合线已经铺满了全身,爆出的血管逐渐汇成了她身体的铠甲——这似乎加茂一族的术式变体?
用过的无数身体和无数术式,终究有一些被完全解析而可以随时调用了吗?
解析术式——脑花一定是唯一一个可以做到这点的人。
“完全体的「无下限」不敢说,但就你现在这样的……呵。”虬结的“铠甲”撕开了香织的外衣,脑花嗓子一动,仿佛呕吐一般的动作之後,她从嘴里掏出了一根只有一两寸长的细骨。
她手指用力一碾,骨骼瞬间成灰,散开的扬尘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咒力。
而更让人心惊的是,这股咒力和五条猫的一模一样。
我瞳孔地震,WTF——
“熟悉吧,熟悉就对了。这也是你们五条家某一任‘神子’的骨头,”那些咒力萦绕在脑花的周身,竟然模拟出了近似「无下限」的效果,“只可惜,他可没机会长到你这麽大。”
「无下限」的运行需要大量的计算,对大脑是极大的负荷,通常也只有「六眼」才能经得起如此计算。
但如果能够拥有相似的咒力和对术式的足够解析,理论上来说,脑花的大脑,是有可能撑得起这种级别的计算的。
五条猫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其他人在面对「无下限」时的无可奈何,甩出去的「苍」根本连脑花的身都进不了,反而把我的诅咒清理一空。
更别提脑花反手就能给他丢一发他至今用不出来的「赫」,这个精神打击绝对是全方面的。
即使脑花模拟出来的招数一样并非完全体,也绝对不能对标五条猫全盛的招数——但问题就在于,五条猫的全盛要在十几年後,这个时间带来的能力和经验鸿沟是无法在此时填补的。
从未受到过这种打击的五条猫在接招的瞬间都失去了从容,还得我的菜刀来帮他对冲这种攻击。
两面宿傩的咒纹在我身上清晰得发烫,另一只嘴在我的掌心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