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擦着谢夫人鬓飞过,墨汁溅上茜色裙裾。
谢将军铁青着脸,剑柄上的缠金丝几乎要勒进掌心:“瑜儿才及笄!你这毒妇竟敢污蔑她!”
“毒妇?”谢夫人踉跄扶住博古架,翡翠禁步撞得粉碎,“老爷不妨去问问章姨娘,她宝贝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谢将军瞥见谢夫人伫立于案桌之侧,神情恍惚,眉梢不禁微微蹙起,正欲开口赶她走,突然间,谢夫人打破沉寂,声音突兀地响起:
“老爷,妾身自知己身并未获得您之深爱,然而这些年来,我执掌家中财务、料理家务,始终勤勤恳恳,虽无显着功绩,却也称得上劳苦功高。”
谢将军误以为谢夫人又要开始为谢无岐说长道短,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厌倦之色。
岂料谢夫人话锋突转:“我方才求见之时,提及采芳苑之事,您莫非以为,这只是我寻个由头想要见您?”
“幸亏妾身持家有道,方能揭露此等丑闻,否则一旦事,不仅将军府的名声将毁于一旦,妾身亦将无颜再见世人。”
听到此处,谢将军双眉紧锁,语气加重,“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谢夫人轻轻挑起嘴角,语气淡然,“那柳月璃恬不知耻,引诱无岐,对此妾身深知您深恶痛绝。”
“若我告诉您,我们府中亦有一位‘柳月璃’,而此人……正是您宠爱有加的好闺女呢?”
谢将军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怒火中烧,愤然起身,“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谢夫人对此早有预料,她冷笑一声,“不只是将军您,即便是妾身初闻此事,亦是难以置信。”
谢夫人从袖中抖出两封信,羊皮纸砸在黄花梨案上“啪”地一声响。窗棂透进来的日光照见纸角暗纹,正是谢府小姐专用的洒金笺。
“当年无瑜刚落地,妾身就想抱来养。”谢夫人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信笺,在“洛公子”三字上重重一戳,“老爷偏说章姨娘懂规矩,如今可瞧见了二人的私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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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镶玉的护甲刮过纸面,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谢将军指节捏得白,信纸在掌心皱成团。起那句“见字如晤”刺得他眼眶生疼——小女儿及笄时,还是他手把手教她写的第一封家书。
“攀高枝、私相授受、不知廉耻…”谢夫人每说一词便逼近一步,间金步摇的流苏扫过丈夫肩头,“洛家少爷来府上吃茶统共三回,回回都‘恰巧’撞见无瑜在园子里扑蝶。”
她故意拖长的尾音像淬了毒的银针,扎进谢将军青筋暴起的太阳穴。
案上香炉腾起袅袅青烟,谢夫人瞧着丈夫颤抖的手,心头涌起报复的快意。
二十年前章姨娘进门那夜,她也是这般掐着喜被上的鸳鸯绣样,听着隔壁院的笙歌直到天明。
“无瑜胆小如鼠,信里连句情话都不敢写。”她突然嗤笑出声,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案角,“若是再等半月,定能教她写出‘死生契阔’来。”话音未落,忽见谢将军猛地抬头,眼底血丝狰狞如蛛网。
谢夫人心头一跳,旋即想起更重要的事:“御史台那帮碎嘴的,怕是要把谢家后宅的事编成话本了。”她故意将“后宅”二字咬得极重,“等洛将军知道他家独苗被个庶女勾引,怕是要提刀来砍!”
“砰!”
谢将军突然将信纸拍在案上,震得砚台跳起半寸高。墨汁溅在信笺末尾的“瑜”字上,像极了无瑜及笄那日,他亲手点在女儿眉间的朱砂。
“章姨娘教不出这等事!”他喉间滚出低吼,像受伤的困兽。
谢夫人怔愣片刻,忽觉胸口旧伤隐隐作痛——那年章姨娘难产,老爷也是这般红着眼守在产房外。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突然抓起那封污损的信,直怼到丈夫眼前:“老爷宁可相信亲生女儿自甘下贱,也要护着那个贱婢?”
纸页簌簌作响,谢无瑜清秀的小楷在墨渍中挣扎。
谢将军恍惚看见女儿伏案习字的模样,羊毫笔杆总爱斜斜搭在虎口,那是章姨娘手把手教出来的习惯。
“去采芳苑!”谢夫人突然拽住丈夫衣袖,镶宝护甲勾破锦缎,“您亲自问问章姨娘,看她敢不敢对天誓!”
她早吩咐晁嬷嬷带人捆了那对母女,此刻估摸着该到好戏开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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