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这二人的地位,虽然宴会上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围过来看,但她也注意到那些不时投来的眼神在她跟他们身上流连了。
就算不论这二人相争的一幕传出去後该在圈子里造成多大的震动,就说这还是在祁家的宴会上呢。
祁父祁母本来就不待见她,再让他们发现祁修为了她跟宋家长子起了争执,还不知会如何给她白眼呢。
纵使她不在意这些,但平白被人甩了脸子,到底影响心情。
说曹操曹操到。
祁母的声音从身後响起:“都围在这里做什麽?今天我做东,大家玩个尽兴。”
显然她是来找祁修的,祁母跟一旁的侍者吩咐了几句,就目标明确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身为宴会的主人,祁母一开始就关注着全场的动静,自然也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了。此刻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无意插手祁修的事,何况这个儿子翅膀也硬了,不再是从前那样需要事事听从她跟祁父的安排了。
这让她无力的同时,在发现祁修竟然为了江繁而放弃自己身为宴会主人公的职责时,更加倍感愤怒。
祁母冷冷地看向江繁。
“江小姐,好久不见。”
要问祁母做过最後悔的决定是什麽,那麽一定是当初听从祁修的选择,把江繁接来家里,以至于让这个唯一的儿子跟她和祁父离心。
思及此,祁母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带了若有似无的嘲意。
祁修剑眉微蹙。
江繁也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她微微点了下头,态度说不上热络,“夫人好,好久不见。”
祁母上下扫视她,“听说你要跟宋家的公子订婚了?”
两人的交谈只是出于社交场合的礼节,江繁自认没有必要跟她解释什麽,便只是应了一声。
祁母却不愿就这麽算了。
她淡淡地开口:“你倒是好本事,当初让我们家阿修为你出了车祸还不够,现在又跟宋家公子订婚。”
祁修冷声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麽。而且,我说过,我的事与你们无关。”
祁母有些恼了,“你到底懂不懂我跟你爸为你好的心意?!”
宋远也在这时开口:“抱歉伯母,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当初发生了什麽,不过跟繁繁订婚是我们两个人的意愿,还轮不到外人来置喙。”
“虽然您是我的长辈,我也该称您一声伯母,但您刚才的话还是过了。”
他声音不复平时的温和,眼神微微下压,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希望您能给我的未婚妻道歉。”
迟叙也说:“伯母,繁繁到底是什麽样的人我们都清楚,相信无论是曾经跟她订婚还是现在即将跟她订婚的宋远都很清楚,您刚才的话太过了。”
他家跟祁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何况,他母亲也与祁母交好,迟叙到底没有把话说得太重。
祁母没想到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竟然都这麽维护江繁。
她深吸了口气,“你们让我一个长辈跟一个小辈道歉?”
宋远不发一语,但他沉默的同时,始终不曾退让一步,显然这表明了他的态度。
祁母结结实实地被气到了。
江繁适时地开口:“道歉就不必了,从前我到底受了您的照顾,您往後不再对外贬损我,就是最大的歉意了。”
不管怎麽说,她和她家从前都受了祁家的恩惠,江繁还不至于当着这麽多人的面非让祁母下不来台。
当然,再有下次那就另说。
她是记着这份恩情,但她也不是个好揉捏的软柿子。
·
宴会结束後。
江繁本来应该乘坐来时的车跟宋远一起回去,不过临走之前她去了趟洗手间,顺便补了下口红。
确认一切没有问题後,她提起裙摆离开。
“出气了吗?”
走廊灯光昏昧,打在他英挺的鼻梁上,勾勒出俊脸的轮廓,深色西装让他很好得与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男人斜倚着墙壁,淡淡地看着她。
江繁愣了一会儿,在他朝自己走来的时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是什麽意思。
上回见面时,她赌气般的问他是不是要给他出气,实则意在让他退却。
可他不仅没有退却,反而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江繁避开他的视线,“我要回去了。”
这是一个陈述句。